李映桥慢吞吞地转一半,又回头不依不饶地和他确认:“那你下周别忘了哦。”
“嗯。”俞津杨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声音却陡然拔高,语气前所未有的活络,“来,一万块,跑起来,快快快!”
“……你有病啊!”
李映桥边追公交车边忍无可忍地回头破口大骂。
俞津杨在厕所里笑得站不住脚。结果一出来,还看见李映桥直愣愣杵在那,他两眼一抹黑,两人四目相瞪。
“让你跑起来不听,没追上你师傅?”他洗完手说。
“俞、喵、喵——”李映桥咬牙切齿,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你信不信我,现在真咬你啊!”
“什么毛病,我刚上完厕所,”俞津杨瞥她一眼,又抬腕看了眼手表,这才叹口气无奈道,“下一趟几点,我陪你等会儿行了吧。”
一等等天黑。暮色逐渐四合,马路两侧次第亮起一盏盏晕黄的路灯,像一颗颗被人打散的蛋黄,沿着沥青路面一直流淌到马路尽头。
李映桥看得两眼昏昏,饿得前胸贴肚皮,扯了扯和她并排蹲在一起的人的袖子,“喵喵,你带钱了吗?”
俞津杨正发愁他要怎么回家,他早上出门太急钱包和手机都没带,张叔电话也打不了,没人来接他了,他说:“我说没有,你信吗?”
果然,她鼓了鼓嘴:“小气鬼。”
他直接把背上的双肩包甩她面前:“不信你自己翻,能翻出一毛钱,我就吃下去。”
李映桥毫不客气,一把抓过来就开始翻,卷子、卷子、卷子、怎么全是卷子。上辈子是活太平整了吗,这辈子居然只跟卷子打交道。
“这什么——”
李映桥从一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卷子里,翻出一张厚度不太一样、质地却更挺括的稿纸,比软塌塌的试卷质感形成鲜明对比。有钱真好,纸都比别人用细腻厚实。她就着晕黄的路灯下,忍不住好奇将那张纸抽出来,上面字迹那叫一个潦草,本以为是他的草稿纸,李映桥都没兴趣看,刚要给他塞回去——
俞津杨脸色骤变,眼疾手快地劈手夺回去,只听阒寂的公交站,纸页在争夺中发出“哗啦”一声猎响,也瞬间击通了李映桥的天灵盖和任督二脉。
“喵喵!这是情书!”她立马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我只是好奇这纸的样式,看着很贵。”她倒丝毫不避讳自己没见过好东西,相当坦诚地讲出她的感受。
俞津杨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开始泛红,他不动声色地把纸折好放回书包里:“不是。”
李映桥好奇地凑近他,眼睛发着亮:“是你写给人家的,还是别人写给你的呀?哎,你在你们实验是不是很受欢迎,一个会跳舞的学霸,应该很拉风吧。”
“说了不是了,”俞津杨面色已经恢复平静,语气平淡,“就是一封普通的信。”
“切,”李映桥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信这玩意儿就没有普通的,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啥时候给对方写过信嘛。喵喵,你有小秘密了哦。”
“真那么想知道?”他忽然转过头直视她的眼睛问。
李映桥反倒一愣,忙摆手,一脸真挚地说:“我不是想看信,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们学校有没有特别厉害的女生。像我们仙二,有个大姐大,一天到晚和她的小姐妹在走廊上看哪个男生帅,然后就下注,看几天能被她追到手,哇塞,她超厉害,目前还没失手过,有些蹬鼻子上脸的,也撑不过两周。”
“……你下注了?”他看着她说。
“嘿嘿,”她晃着脑袋,伸出两根手指,“小赚两千啦。”
俞津杨撇开眼,说:“那封是恐吓信。”
李映桥大脑轰然一响,“什么!你在学校又被霸凌啊!不是,俞喵喵你怎么回事啊!你总这么好说话,谁啊,你告诉我,谁。我弄死他。”
“得了吧,你从小也没少欺负我,”俞津杨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波澜不惊,仿佛习惯了似的,把书包拉上,单背到左肩上,低头朝右边看她一眼,“不是我的恐吓信,是写给我爸的,对方寄到我学校了。”
***
“叮铃铃铃——”
李映桥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熬到周五最后一节课。她火速将课本一股脑地塞进书包里,拉链都没顾上拉就跟猴儿似的一个箭步消失在教室门口。刚一推开门,李姝莉也刚买完菜回来,拎着条湿答答的鲫鱼站在玄关处慢条斯理地换鞋,看见女儿这么火急火燎地冲回家,忍不住边换鞋边谑道:“一万块都没能让你在学校多留一分钟,啧啧,瞧瞧我女儿这格局。”
李映桥回房间换了个书包,拿上这周做完的所有卷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和李姝莉讲:“下周我们学校周考,你就等着看吧。”
“
喜欢小年小月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小年小月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