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蘅在裴昭倒下的瞬间,咬破藏在齿间的蜡丸。浓郁的沙棘熏香自袖中迸发,与阿蛮的蛊虫毒雾激烈碰撞。赤红与青灰交织的烟雾中,黑衣死士们纷纷捂住口鼻,蛊虫在香雾里发出刺耳的哀鸣。
“娘亲!”小寻从密道口探出脑袋,身后跟着浑身浴血的阿木老伯,原来她和老伯一直有联系。老猎户举着淬毒的弓箭,箭雨破空而来,精准射向阿蛮的护卫。沈清蘅趁机将最后一包胡杨粉撒向裴昭周身,蛊虫接触药粉瞬间蜷成焦黑,可他依旧昏迷不醒。
“想逃?”阿蛮的笑声穿透烟雾,她脖颈的赤金蛊虫突然暴涨三倍,“你们以为区区熏香就能...”话音戛然而止,沈清蘅甩出暗藏的银针,针尖淬着三年前她炼制的“逆魂散”。阿蛮踉跄后退,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蛊虫竟开始反噬。
王府外墙轰然倒塌,数十匹骏马踏碎夜色。为首的老管家挥舞着谢府令旗,身后精锐甲士齐声呐喊。老管家来势汹汹,从老猎户刚联系他时的半信半疑到见到沈清蘅信件笔迹时的坚定。三年多了,只盼风波过后,少爷和少夫人能过上安定一点的生活。
沈清蘅和阿木老伯将裴昭扶上马背,却见阿蛮发了疯似的扑来,手中匕首直取小寻。千钧一发之际,裴昭突然抓住阿蛮手腕——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清明,嘴角溢出黑血:“你...休想...”
追兵的火把照亮山路,沈清蘅紧紧搂着裴昭,感受他越来越微弱的心跳。怀中的半片银铃突然发出共鸣,山风呼啸而过,她望着昏迷的爱人,暗暗发誓:“谢昭然,我会治好你的,这次换我带你回家。”
深山密林中,沈清蘅将裴昭安置在临时搭建的草庐内。小寻捧着陶罐守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娘亲将捣碎的沙棘与胡杨叶煮沸。
老管家和阿木阿伯坐在一旁休息,“小主子的周岁也没过,唉,第一次相见,也没什么准备,真好啊,一家子团团圆圆。”他看着小寻的眼里满是欣慰。这孩子来的不知不觉,
第一次相见已经是会叫人的年纪。可惜最盼子孙的老夫人没看见。他摸摸眼睛。
老管家带来的医书上,关于噬心蛊的解法被朱砂圈得密密麻麻——需以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为引,配合九种极寒药材。
"娘亲,用我的血!"小寻听说后毫不犹豫撸起袖子,眼中满是坚定。沈清蘅按住孩子颤抖的手,将银针深深刺入自己掌心。温热的血滴入药汤,蒸腾的雾气中,裴昭额间的蛊纹开始不安地扭动。当药汤喂下的瞬间,他突然剧烈抽搐,吐出一滩腥臭的黑血。
"还不够..."沈清蘅望着依旧昏迷的裴昭,不顾伤口渗血,再次起身采药。暴雨夜,她攀着湿滑的悬崖寻找冰魄草,衣摆被荆棘划破,鲜血染红了沿途的沙棘。小寻守在榻前,学着娘亲的样子用湿毛巾为裴昭降温,嘴里念叨着:"爹爹快醒,我知道你是我爹爹,嘻嘻,小寻还等你教我射箭呢..."他四周看看,见没人看见害羞的抿抿嘴。
七日后,裴昭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沈清蘅憔悴的面容,她眼下乌青,鬓角还沾着草屑,却在发现他转醒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你...为何要救我?"他的声音沙哑,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沈清蘅轻轻按住。
"因为你是谢昭然,是我孩子的父亲。"沈清蘅的声音哽咽,捧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还记得冰湖边的约定吗?你说要带我看遍大漠的胡杨..."裴昭的瞳孔猛地收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寒潭的刺骨,阿蛮的刺杀,还有眼前的女子,他的妻子。
来不及多想,突然,草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阿蛮的冷笑混着蛊虫的嗡鸣穿透雨幕:"沈清蘅,交出裴昭,饶你们母子不死!"沈清蘅迅速将小寻护在身后,却见裴昭已经握剑站起。他的目光扫过她身上的伤痕,眼底腾起从未有过的怒火:“是该算算账了”。
剑出鞘的寒光中,裴昭额间残留的蛊纹闪过一丝红光。沈清蘅知道,噬心蛊虽未彻底根除,但她相信,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解不开的毒,过不去的坎。
第三十二章血刃蛊影·诡局暗生
裴昭的剑锋劈开雨幕,剑身上胡杨纹路与阿蛮颈间赤金蛊虫同时发出刺目光芒。沈清蘅怀中的小寻突然惊呼:"娘亲!她袖子里有东西!"话音未落,阿蛮已甩出三枚淬毒的狼牙镖,破空声中竟带着蚀骨的蛊虫嘶鸣。
"小心!"裴昭旋身将沈清蘅护在身后,肩头瞬间被镖尾擦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毒血顺着剑刃滴落,却在接触地面的沙棘时发出滋滋声响。阿蛮见状癫狂大笑,指甲暴涨三寸,指尖缠绕的蛊虫化作猩红锁链:"谢昭然,你以为解了噬心蛊就能全身而退?"
草庐周围突然腾起紫色瘴气,无数蛊虫如黑云压城。沈清蘅迅速掏出药箱,将研磨好的胡杨粉撒向空中,可阿蛮竟驱使蛊虫以同伴为食,瞬间突破药粉防线。裴昭挥剑的手臂渐渐沉重,毒性顺着经脉蔓延,眼前开始浮现幻觉——阿蛮的脸与记忆中沈清蘅的笑容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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