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步精心布置,营造出余珍霓主导合作、她积极配合的假象,悄无声息地搭了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局。余珍霓被反将一军,会议邀请发送过来的时候,她既没有准备,也没有退路,更没有拒绝的余地。
“……”杨怀特太阳穴突突直跳,脸涨得通红,气得说话都打颤:“你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甩锅给她,还当着审计的人面前?这种阴招你跟谁学的?!”
“邓经理啊。”罗芝答得干脆又诚实。
“……”
空气仿佛凝滞了三秒,杨怀特转身扶着打印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极力压制着敲对方脑袋的冲动,他找回自己的声音,继续颤巍巍地训斥:“拿公司业务当儿戏,这是让你搞私人恩怨的地方吗?你知不知道,这要是余经理一露怯,供词对不上,被刘世宇察觉端倪,咱们这季度的预算审核就全完了!你等着银保监会来审查吧你!”
财务延审、主管问责、业务暂停……杨怀特一瞬间想象出无数种灾难性的后果,越想越后怕,额头都沁出细汗。
即便是号称三起三落、经历半生沉浮归来仍不改初衷的杨怀特,也被罗芝这一手釜底抽薪之法震慑住了——不对,这哪是釜底抽薪?这分明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我死可以,但你们也都得跟着下地狱。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能这么不讲武德?
罗芝却不恼,蹲下身从资料堆里抽出几本装订好的笔记册:“别急嘛,我哪能真不留后手……不然你想,我为啥要打印这么多东西?”
她把笔记翻开,一页页掀给杨怀特看。
每张表格旁都贴着便签,写满密密麻麻的注释,每一栏数据都列出了前后版本的差异,审计团队可能问的问题她也写了备答方案,甚至还标了红蓝两种可能的发言路径。
“如果余经理有答不上来的地方,我就马上补上,总之刘总不会对摩美留下不好印象的。”
她抬起头,眼神澄澈语气清脆,笑容却有点意味深长:“至于刘总会不会对余经理有不好的印象,那就不是我这个实习生该操心的了……大佬之间的□□,我一个实习生,不配掺和啊。”
杨怀特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说不配掺合,其实全让你掺合了,你不仅掺合,你还敢做局!”
他突然想到什么,眯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罗芝,也不说话,把后者都盯毛了。
罗芝小心翼翼地问:“……您不会是余经理的什么远房亲戚,或是她留在民间的卧底吧?”
杨怀特不接话,忽然话锋一转,切入另一个频道:“你当初就该继续学财会啊,女生嘛,还是要稳定一些才好,搞什么数据分析嘛,一天一个变的……”
罗芝满脸问号:“哈?”
“算了算了,”杨怀特似乎不太满意,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接受现实,“做数据也行吧……我给你介绍我侄子吧。”
“……啊?”罗芝这回是彻底懵了。
“怎么,你还不乐意?我告诉你,我大侄子可优秀了!人剑桥毕业,在伦敦高盛开发大语言模型,去年才被申城的顶级风投挖回来,现在是人工智能方向的高级顾问——收入高还长得帅,这么优秀的条件你还看不上?你可别不识抬举!”他越说越来劲。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罗芝满脸震惊,连连摇手:“你怎么会想给我介绍对象啊?”
她真诚地看着杨怀特:“我以为你对我印象不好呢。”
“哼。”杨怀特冷哼一声,捧起茶缸:“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罗芝试探:“那……为啥还要?”
只见杨怀特顿了一下,抿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我那个大侄子什么都好,就是从小优秀惯了,心气过高,目中无人……需得找个狠人,好好治他一治。”
他白了一眼罗芝:“你这种难搞的,就正合适。”
罗芝:。
余珍霓路过茶水间,一眼瞥见罗芝和杨怀特站在走廊尽头说笑,眉眼间尽是松弛。
她心头火气直蹿,咬牙切齿低声道:“罗芝,你给我等着。”
但罗芝不等,也没打算让余珍霓有时间等,午休时间都没过,她又来搞事了。
余珍霓看着邮箱里跳出的会议邀请,眼皮直跳。
发起人:罗芝,时间:12:30PM,地点:东翼小会议室第二间。
……这比日子还有完没完了,毁灭吧,都毁灭吧。
她整个人仿佛呛了一口火,怒气翻涌,大步推门而入,可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又被卡住了。
面前赫然坐着她的大老板,维德。
余珍霓:?
她猛地转头,颈椎都拧出“咔咔”的响声,低声呵斥罗芝:“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这个疯子!”
维德戴着一副无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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