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其实心里挺虚,她知道自己其实是假装十分努力,实则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蔬蔬不再为难她了,咂舌评论道:“可怜的社畜,你的工作把所有业余的时间都占用了。”
可不是。
罗芝念研究生时曾在校外报过一门油画课,画室在老城区一栋年代久远的红砖楼里,离学校有整整两小时的车程。每个周末,她倒两趟地铁,小跑十五分钟,穿过拥挤的街市和泥泞的街道,踉踉跄跄爬上老旧的楼梯,才能到达那扇挂着锈迹斑斑小铜牌的木门。
但罗芝从不觉得奔波辛苦。
推开门走进画室,她快乐的像个逃课成功的坏小孩,阳光照进窗户,将颜料的松节油味微微加热,味道氤氲散开,微微刺鼻,却让人沉静。
罗芝深吸一口气,眼前这个介于创作与记忆之间的气味世界,奇妙得像一场错位的梦。
当时有个女孩总是坐在罗芝身边,她跟罗芝同龄,个头很矮,脸色苍白,无论天气多么炎热,她都捂得严实,长袖帽子口罩一样不少。
她说自己生了病,不能出去旅行,好在还能学画画,两人在窗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画着画着,时间慢下来,偶尔聊几句,那姑娘总说,要是再早点来就好了,生病后才知人生无常,现在眼看要失去了,才想起还有很多喜欢的东西都来不及追求,实在遗憾。
她声音低沉轻柔,融化在那段静谧的时光里,带着怀旧的气息,还有一点少女心中不曾说出口的悲喜。
罗芝后来再没见过她。
她回过神,地铁依旧在轨道上轰鸣前行,隧道黑的一如既往,但她轻轻挪了挪脚——能动了。
她今天过的确实有点糟,工作的压力已让她喘不过气,妈妈的话还十分膈应。
但也许,也许糟糕值已经到顶了,情绪已跌到底,反而不怕再往下了。她想着潇洒自如的蔬蔬,想着那个心怀遗憾的姑娘,她们都说,人生苦短,若有热爱的东西,就该坚定不移地去追寻。
罗芝仿佛被谁在心里轻轻推了一把——她突然想学学蔬蔬,尝试做一回爽文女主,痛快果断,闪闪发光。
她想振作精神,告诉妈妈她不喜欢听这些带刺的话,她想调动热情,倾注到眼前的工作上,把所有心思都放进去,不要任何顾虑,哪怕只是一瞬间,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
她给自己打气,深吸一口气,努力踏出这意义非凡的一步——
啪。
对面来了个矮小臃肿的老妇人,一只脚毫不客气地落下,直直踩上了她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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