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悔相当不悦。
蹙紧眉心,目光寻到棠李尔脚步声的方向,“有什么事?”
棠李尔是棠炳的孙女,只不过她的父亲,以及她父亲的父亲,都早婚早育。
以至于她也只比棠悔小六岁。
这些年都跟着母亲在国外,没有掺合当年遗嘱的事情。
而她的父亲,则入了狱。
棠李尔的步子在桌前停了下来,貌似有些惊讶,“你真能看见了?”
棠悔相当准确地抬起眼。
目光漆黑地注视着她。
棠李尔在桌前静了半晌,乖乖喊了一声“表姑”。
棠悔不说话。
棠李尔又连忙改了口,“棠总。”
棠悔“嗯”了声。
棠李尔倒也没什么别的事。
只说刚回国便过来跟她打个招呼,没过一会就要走。
“棠李尔。”棠悔喊住她,声音冷静,“把百叶窗打开。”
棠李尔顿了一会。
像是在观察她到底能不能看见,但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来。
嘟囔着摁下遥控器,“知道了。”
百叶窗向上卷动的声响再次出现,棠李尔的脚步声也缓缓消失在门外。
办公室内彻底静下来,仿佛能听见鬼神在地府的呼吸。
棠悔将目光迟缓落到百叶窗的方向——隐约间,她听见外面有站起来的脚步声。
这间办公室面积很大。
是她之前在港星公司办公室的四倍。
只不过从前,她初犯眼疾,在生活上有诸多不便和不习惯。
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聘请秘书。
隋秋天便总是和她一块待在办公室内,站在她身旁,挤在她旁边的小桌子上,给她整理文件,念一些重要条款。
棠悔看不见,自然在工作上有很多不好处理的地方,为了赶上进度,她只好将所有时间都花在工作上面,便也忽略很多生活琐碎。
而仔细想想,她年轻的保镖小姐那个时候大概也很辛苦,不仅要照顾她起居,还要在这些琐碎事务上帮她的忙,在那段艰难的时日,也做了很多不只是保镖要做的工作。
就算是累极了,也只能躲在那扇百叶窗之下,蜷在办公室内那张老得掉皮的沙发上稍微眯一会。
但每天早上,她也还是会在她桌上花瓶里插一束新鲜的花……
两年前。
棠悔升到总公司,正式从职业经理人手中接下位置,坐到了棠厉从前所在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在这座大楼的最高层,分为内室和外室。
内室可以俯视整座大楼下的光景。
而所有要见棠悔的人,都要先经过外室,停留,预约,或者等候。
集团办公区域格局界限分明,几乎一尘不染,却也将棠悔独自隔绝在了安全而隐秘的场所。
那时,隋秋天考虑到保镖和雇主的身份,便坚持与秘书一起,坐到了外室。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每天在百叶窗外待的时间,已经比在百叶窗里的时间还要多。
百叶窗没有变,但它隔着的东西,好像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改变。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很标准的三声。
“进。”
棠悔冷静抽出思绪。
门开了。
沉稳的脚步声传过来。她的保镖小姐很有分寸地停在桌前,
“棠小姐,我们该出发了。”
棠悔抬起脸。
目光落到隋秋天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点头,说,“好。”
她们之间隔着一张极大极宽的办公桌——
这是棠厉当年找人高价定制的,设计独特,将坐在其中的人、以及墙面上悬挂的昂贵挂画拍品,都近乎半包围在其中。
因为她的外祖母脾气古怪,不喜有人说话时站得太近。
从出生开始,棠悔就想要继承棠厉的一切,曾经也无比迫切,想要继承这张办公桌。
只不过。
她的保镖小姐,却也因此离她更远。
甚至是。
想要离她更远了。
-
这是曼市罕见的,气温偏凉的一个秋。
从集团出口出来之后,隋秋天便为棠悔披上了长款风衣。
司机开来车,载着她们前往隋秋天之前预约的私家医院。
医院在另外一座山的山顶,环境清净,建筑风格并不现代化,传统风格的围墙和屋顶,拥有浓厚的历史气息,比起医院,这更像是某个家族所留下来的庄园。
车开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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