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纷纷好奇地打量起他们。
第一次体验校园生活的蛇妖满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只是双手插兜,懒懒散散地在前排落座,并用眼神示意魏常盈坐到旁边的空位上。
魏常盈习惯了低调,先前明明说好了要假装互不认识的,现在倒好,约法三章全成了耳边风,心中一时来气,索性无视他的邀请,仍像平时那样板着一张没有情绪的脸独自坐到不显眼的角落里。
嘀咕声渐起,音量虽小,却掩盖不住里头的八卦之心。有好事者挤眉弄眼地交换着眼神,彼此分享着自以为正确的心照不宣的猜测。
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及时控场:“安静。”
在他漫长的教学生涯里,什么样的学生没有见过?他透过滑落到鼻梁的眼镜睨了他们一眼,便继续波澜不惊地在黑板上写下板书。
夏蝉总是紧随着攀升的温度如约而至,它们藏身在树荫里,用小小的身腔发出巨大的聒躁的尖鸣,配合着头顶的风扇和枯燥的授课,催人进入到初夏的梦乡里。
后背突然被轻轻戳了一下,吓得认真听课的魏常盈猛地挺直了腰背。苗苗略带抱歉地冲她笑了笑,然后递过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
苗苗:【常盈,两周没见到你来上课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魏常盈看罢一怔,手不自觉便抚摸上了干瘦的脸颊。
这两周不是不想上学,而是不敢上学。她本就身材高挑,骨架匀称,五官不是一眼惊艳的类型,而是恰如春水绵绵,点缀一朵粉色桃花,雅致且温婉。
奈何经年累月的病弱消耗掉了大部分的元气,越是年长,生命力越是被削弱,使她从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枯败的颓势。
张嘉鸣让她喝下不死草,原意是为了抵抗东海的压力,让她在被碾碎之际能维系住躯体以保存下性命,没想到竟然还顺带把她磕惨的外貌给修复好了。
只不过这功效只是暂时性的,更是表面性的,两周的时间足以将她打回原形。或许正如黑袍人所说的,有人正在吸食她的生命——这才是她短命的根源所在。
她,依旧被摆弄在阎王的手中,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当初以她为人牲打开东海大门,张嘉鸣一直心中有愧,信誓旦旦地表明了要为她续命的决心。这两周他查阅了不少典籍,也拜访过年长的精怪,甚至潜入水中试图再次回到临渊寻找那位不再露面的黑袍人,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上了,却没有找到一个有用的突破口。
见他有些消沉,魏常盈反而倒过来安慰他说,无论如何,只要生活继续下去,说不定就能出现活下去的契机,所以等外貌恢复以后她马上就来上学了。
不想对局外人解释太多,她提笔顺着她的提问写下:【是的,谢谢你的关心。】
苗苗:【现在没事就好(开心)对了,你竟然认识张嘉鸣?我没别的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
苗苗性格温柔恬静,待人真诚,是大学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面对她魏常盈自然少了许多防备。她想了想,把财叔对外的话术搬了出来:【我是他多年未见的远房亲戚。】
莫名有些心虚,某人在明目张胆地睡着大觉,魏常盈趁着老教授转身的空隙,快速发出一条微信。
两人一来一往传递着纸条,没多久就响起了下课铃。
张嘉鸣打着哈欠从课桌上爬起,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生动形象地演绎出了原身的放纵不羁。
周围的同学明明好奇得要死,想搭话却又不敢靠近,只用着拙劣的演技不经意地路过他身边,再偷偷摸摸地瞄上几眼。
张嘉鸣懒得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在座位上等了又等,等到人都走光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人抛弃了。
“啧,还真丢下我不管。”
他趿拉着人字拖晃荡出门,穿过种满簕杜鹃的连廊,下旋转楼梯,一路目标明确地拐进花草葳蕤的中庭。
……
魏常盈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张嘉鸣坐在对面的花坛边上,一位电着大波浪穿着时尚短裙的女生站在他跟前。
她有些无语,甚至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变态,追人竟然还追到厕所来了,看来蛇类的嗅觉真是不容小觑。
因为背对着自己,所以看不清女生的外貌,也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而张嘉鸣的眉头则是越皱越紧,逐渐显露出不耐的神色。
男女之间不外乎那么点破事,魏常盈没兴趣了解,装作看不见扭头就要离开。
然而没走出几米,就听到某人像只癞皮狗一样毫无眼力见地追上来问:“上完厕所了?走吧,我们要回家吃饭还是去食堂?”
她果断地指出两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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