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头抢地,虔诚地跪拜于黑袍人脚下:“吾乃蛇妖张恶子,于渡劫失败、性命垂危之际,幸得蜀地巂州张氏夫妇所救,吾感念其再造恩情,愿倾命守护,永生永世,及至消亡。”
“张氏一族,世代纯良,距今已绵延一千八百余年之久。然吾之罪行,皆应劫于他人之身,及至现代,张氏已是人丁凋零,不复往日之兴盛。”
“张有财半生积善行德,坊间多有传闻。然幼年恃怙双失,又历丧妻丧女之痛,逆子嘉鸣方及弱冠,最终仍是因车祸而去,不得善终。”
说到此处,张恶子已是声泪俱下,字字泣血:“罪在己身,张氏何错之有?何错之有!”
“恳请白泽大神再赐神药,救我张氏族人。蛇妖张恶子向白泽大神奉上内丹,惟愿身消骨散,彻底斩断孽缘。”
昏厥过去的黑蛇缓缓张开了血盆大嘴,一颗裹挟着蓝紫色电流的珠子被慢慢吐出,伴有隐约的龙吟清啸,灵气逼人,光华万千。
“恶子所言,句句属实,若有欺瞒,定将万劫不复,天地共诛!”
魏常盈内心复杂,有所动容之际,乍见黑袍人单手结印,二指交叠点在张恶子眉心。张恶子胸前衣服上的破洞还在提醒着她,即便自己仅是初学者,其表现已如此惊人,若是由黑袍人亲自施展咒法,其威力之大,更是难以想象。
张恶子,张嘉鸣,都会死的。
她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在与黑袍人指尖接触的刹那,她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引力将她的神魂从躯壳中完全剥离开来,当局者转变为上帝视觉,将三人间的拉扯定格在她的眼里。
张恶子和“魏常盈”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黑袍人以极度缓慢的速度转动头颅,向悬浮在半空中的她投来一记凌厉的目光。
她就像是一个做坏事被抓了现行的小孩,心虚地想要闭上双眼,以为这样就能躲开他人的无声审判。
此等掩耳盗铃的幼稚行径尤未实施,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便像扯破布一样,将她扯向张恶子。还没彻底撞上,她的身体又以肉眼捕抓不到的速度凝聚成一个光斑,跌入到一条五彩斑斓的隧道里面……
这里黑云翻涌,狂风不息,连天暴雨无情地冲刷着人间。
璀璨的光华化作万钧雷霆,一道紧随一道,连环劈落在湖心那庞然巨物之上。
巨物把浊水搅得天翻地覆,将十八道雷电威势尽收囊中,飞火的淬炼让它变得更加坚不可摧,一股前所未有的充沛灵力沿着椎骨直灌天灵,皮下一双犄角眼见就要破壳而出。
天生天养的蛇妖连破蟒、蚺两境,本已是旷古未闻的成就,然而他仍妄想一步登天,直接炼化为龙,复又摇动蛇尾,引下十八道雷劫,咆哮着冲向苍穹,将其逐一撕裂在口中。
蛇妖越战越勇,近乎癫狂,长尾一卷,便将未及落下的天雷从云端扯了下来,随意甩向密林之中。
这里林深茂密,遍地奇花异草,湖泊水泽经年吐纳日月之精华,吸引着无数生灵于此修炼生息。一时间,万木焚毁,地崩湖裂,滂沱大雨根本浇熄不了成片蔓延的雷火,栖息在此处的动物来不及避祸,皆死的死,伤的伤,无一幸免于难。
力量的暴涨打破了此处的平衡,蛇妖昂首,嗅得空间隐有倾覆之势。
若放任执念滋长,继续前进,这一方天地能否保全,尚是个未知之数;若后退一步,则意味着所有努力尽付东流,甚至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在艰难的抉择时刻,浓烈的电流气息随着水汽散布到每一个角落,耀眼白光如同天神的愤怒,满布神秘咒印的闪电从天而降。
第十八道,竟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降下的神霄玉清雷。
天罚神雷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劈向蛇妖七寸,惊恐的蛇妖扭转着巨大的蛇身,连忙抽身闪躲,然四面八方已成禁锢,天地即是牢笼,它是牢笼中不可脱逃的困兽。
高亢的龙鸣尖锐地划破雨幕,复又转为兽类濒死的哀吼。蛇妖浑身冒着黑烟,血肉模糊的断尾处淅淅沥沥地淌出鲜红色的血。
渡劫失败使肉身与神魂皆受到毁灭性的重创,它痛得失去理智,吞下断尾横冲直撞,最终消失在远方的群山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蛇妖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小坑中。
一张巨大的人脸横在头顶,约莫三十来岁,模样普通,皮肤黝黑粗糙,正满心怜爱地看着自己,操着一口口音浓重的方言喃喃自语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来,再喝一点血,喝完爹爹就带你回家。”
说着,男子捧起拇指粗的断尾黑蛇,小心翼翼地把它藏在怀中。腥甜的液体被滴进嘴里,他囫囵咽下,再次昏死过去。
它的眼皮十分沉重,像悬挂了一块石头,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睁开。
它只感受到自己被泡进了某种液体里,有奇怪的感觉在体内游走,断尾处更是痛痒难耐。
它听到男子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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