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梦到他了。”
“他是谁?”
“前段时间在巷子里救了我的黑袍人。”
“他?”张嘉鸣追问,“他做什么了?”
“他……”
张嘉鸣身量很高,背着光坐在窗前,甫一挺直腰背,影子便悄无声息地爬到床上,覆盖住那双放在被面上的干瘦的手。
魏常盈打了个哆嗦,脑中便自动浮现出他离开以前所说的话:“最后奉劝你一句,要小心你身边之人”
她盯了张嘉鸣一瞬,随即往后一靠,顺势把手缩回胸前,“他就一直站着不说话,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就这样?”
魏常盈点头,“就这样。”
张嘉鸣默不作声,她忽然有点心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露出破绽。
“行吧,我现在就去祠堂找荷娘子。”临出门,他又回头说出接下来的安排,“刚刚医生都说你恢复得挺好的,我看这几天没什么事的话就出院吧,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阴气重得很。”
魏常盈松了一口气,笑他连去祠堂过夜都不怕,竟然还会关心医院阴气重不重这些神学问题。不过在这事上两人倒是难得统一了意见,倒不是因为她怕鬼,而是因为太穷,多呆一天就要多花一份钱,没钱有时候比没命还要可怕。
张嘉鸣离开不久,门外忽然出现了呜呜咽咽的声音,辨不清男女,后来动静越来越大,陆续有人奔来走去,最后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悲鸣。
魏常盈听得心泛凄切,忍不住走出去看了一眼。
对门里围了好些人在床前,原来是病人抢救无效,家属正在做最后的告别。
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到了一只枯树一般的手,无名指上套着一只大金戒指,戒指金光颓败,已经黯然失色,大有随主人而去的感觉。
是昨晚看到的那个老人。
当时明明还精神矍铄的,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
经过的护士见她一脸哀伤,不禁安慰道:“大爷中风成植物人,在这里已经躺一年了,好在儿女孝顺,每天都来照看,把他照顾得可好啦。”
她用文件夹挡住两人的脸,悄声说道:“一直躺床上也是受罪,九十二岁高龄了,其实也算得上是喜丧啦。”
回到病房,魏常盈也没从愕然中恢复过来,满脑子想的都是护士所说的话。
既然大爷是一直躺床上的植物人,那她昨晚看到的会是他本人吗?这医院,看来真的如张嘉鸣所说,古怪异常,阴气重得很呐。
生活单调又无趣,除了输液和检查,魏常盈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床上查找资料。有关神灵精怪的典籍数不胜数,年代久远一点的如《山海经》、《穆天子传》、《神异经》、《博物志》、《搜神记》、《齐谐记》等,再到后来的《酉阳杂俎》、《玄怪录》、《传奇》、《稽神录》、《新编分门古今类事》等,更不用说家喻户晓的《封神榜》、《西游记》、《聊斋志异》等,虽然其中主要用以警世喻人的小说不在少数,但通过里头所描绘的神人异人和怪异现象总能发现出一点端倪。
手机里有阅读软件,查阅起来方便得很,只是想要通读下来,都不知道要耗费多长的时间,寻思着黑袍人年岁肯定不小了,她决定先从魏晋前的找起。
《山海经》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只是读着读着,她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也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后来灵光一闪,才突然想起了“你在《山海经》第几页”这个梗,就他那身型外貌,还能在《山海经》第几页?
魏常盈累倒在床上,都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找黑狗倒是容易很多,网上一搜就能找出好几个,还列有出处和介绍,她默默记下,待以后线索更多时,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
期间她还问过护士和清洁阿姨那晚的情况,跟张嘉鸣说的基本一致,当时她看到了咖啡样的残渣后就按响了护士铃,护士第一时间赶来处置,在通知家属以后人就莫名晕倒直至第二天醒来,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在她吐了以后记忆才产生了偏差。
三人口供一致,黑袍人不在就等于没有对证,同时因为最近神经衰弱得厉害,魏常盈便慢慢地偏向于那晚确实只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
她曾打开锦囊看过,辨别了许久才认出那是一截骨头,不过拇指粗细,像是某种生物的脊椎。
要贴身收藏一截白骨多少有点阴森骇人,但一想到这是财叔高价求来的宝贝,辟邪也好,镇魂也罢,哪怕只是一件趋利避害的装饰物,也包含了他的十足的心意在里面。
果真如张嘉鸣所说,两天以后医生通知她可以出院了。行李本就不多,三两下就能收拾妥当,脱下病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后,心情也跟着豁然了几分,似乎有种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兴奋劲在里头。
最难为情的是,张嘉鸣不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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