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又拿来了两瓶药水,她视力好,能看清贴在瓶子下方的药物清单,除了常见的氯化钠、葡萄糖和抗生素,还有她没有见过的名字。
她不解地问护士,一个普通的感冒为什么要挂那么多的水,护士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低头剥橘子的张嘉鸣,笑着说这是主治医生下的医嘱,她也不清楚,反正是对病情有好处的,让她放宽心治疗就行。
张嘉鸣点点头,顺势塞了半个橘子到她手里:“你又不懂,管那么多干嘛,该吃吃该喝喝,过两天就能回家了。”
魏常盈觉得他说的还算在理,如今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考虑,这点小事倒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反正人都在医院了,还能出什么大事。
她没有过多的男女交往经验,又一次单独与他共处一室,靠在床头玩手机也不是,看电视也不是,一时间有点坐立不安。
张嘉鸣今天也一反常态,话很少,只托着腮看电视里无聊透顶的爱情剧目,眼神却是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财叔呢?回面馆了吗?”她没话找话,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没,在楼下抽烟呢。”
“哦。谢谢你们。”
一句起,两句止,典型的魏常盈式交际风格。
不知道是空调开得太冷,还是药水过于冰凉,细密的疙瘩又慢慢地爬满了皮肤,她搓着手臂观察了病房一圈,踌躇问道:“你之前说的跟着我的那几只小妖怪,现在在这里吗?”
“怎么?怕了?”张嘉鸣不怀好意地痞笑着,“这里是医院,阴气最容易聚集的地方,不仅妖怪喜欢……”
他故意把话只说一半,把答案显而易见的悬念抛给了魏常盈。
魏常盈白了他一眼:“无聊。”
“放心吧,那几个小东西胆子还没我家旺财大,最多只会干些小打小闹的恶作剧,伤不了谁的。这么多年来你应该很受困扰但是又不知道原因对吧?我能确定地告诉你,就是因为‘它们’在保护你,但是用的方法不对,所以才产生了一些负面效果。”
“‘它们’在保护我?”魏常盈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张嘉鸣从保温杯里倒出半碗白粥,今天早上新鲜煮好的,还特意加了清热去火的灯芯球,虽说味道怪了一些,不过可以帮助退烧。
他把粥递给魏常盈,状似随意地说:“对啊,比如说怕你吃不饱,特意把舍友的零食放进你的柜子,还有跟别人吵架的时候,顺手推对方一把之类的。”
搅动的调羹顿了一下,一抹可疑的淡红在苍白瘦削的脸颊上晕开:“这是‘它们’告诉你的?”
张嘉鸣点点头:‘它们’没有恶意的,只是不懂得人类那套礼义廉耻,很多时候往往只会像个没有规则意识的孩童,做一些自认为是正确的或是有趣的事情。”
“用喜欢的名义来做一些伤害你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很生气?”
白粥没有凉透,用勺子一搅动,热气腾起,把眼睛熏出一片水雾,朦朦胧胧地覆盖在眼球上面,眼眶红红的,她根本就不敢眨动眼睛。
该生气吗?应该生气的,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她都是孤独一人,没有正常的人际交往,也遭受过许多冷眼与不公的对待,如果没有‘它们’从中作梗,她是否也会想普通人一样学习、交友,得到更多地赞美与尊重呢?
他没腰骨一样摊在椅子里,歪着脑袋若有所思,过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才又缓缓开口道:““粥凉了,吃吧。”
“嗯。”
她把调羹送到唇边抿了一口,寡淡无味,却又意外地合胃口,于是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把白粥连同情绪大口大口地吞咽进肚子里。
张嘉鸣自动忽略那压抑的哽咽声,:“在有更好的选择以前,你可以先住在我家里,只要有我在,一般的妖邪都不敢靠近。”
“不敢想象原来你是这样厉害的人。”
这是真心实意的赞美,难得没有夹杂讽刺在里头。
这回张嘉鸣倒是很谦虚,他老实承认道:“厉害的不是我,是老头找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像这块玉就是从祠庙里求来的,高僧开过光,好用得很。”
他半垂着眼眸把玩起项上的玉佩,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暗影。
“当然,我家也不是让你白住的,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这要求在祠堂的时候他就提过一次,魏常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是因为他们是“同类人”吗?
“什么事?你的身体是不是出现问题了?”目前来说她也只能往这个方向猜了。
“也算有点关系吧。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等时机成熟了我会跟你说的。”
魏常盈不知道这样直白对不对,但是她还是想知道: “你会死吗?”
他抬头直视着床上的女孩,赤红色的眼中透着少有的认真与坚定,“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用性命保证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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