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道理解释不清的事情多说无益,留下一句“我走了”,看似窝囊,以后却是天高海阔,除了上课不再往来,这是魏常盈二十年来做过的最潇洒的事情。
……
大学城建立在四面环水的江心岛屿上,里面保留了几条历史悠久的自然村落,其中北亭离学校最近,村民大多经营着餐馆和旅店,以物美价廉著称,顾客主要是高校里的学生。
房东前两天就联系好了,是个养着条老黑狗的大叔,大清早就夹着根烟配上二两白酒,一笑便露出满嘴黄黑的烂牙。
魏常盈忍着捂鼻的冲动支付完押金,便拿着油腻腻的钥匙往楼上走去。物似主人型,单间的状况和老头分外相似,墙皮剥落,床垫发黄,边角处还沾满了陈旧的污渍。
一只褐色大蟑螂从床底爬出,摇着触须向入侵者耀武扬威,她皱着眉头一脚把它踩死,然后叠起几张纸巾包严扔进垃圾桶。
洗手间很小,水龙头一打开,水花就溅得到处都湿漉漉的。她一边说服自己,便宜没好货但便宜高于一切,一边挽起裤腿蹲在马桶旁,用旧牙刷用力刷洗着被玷污的鞋子。
手机突然叮咚响个不停,回声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拿出手机,看到班群的消息正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刷新着,好不容拉到最顶端,写的竟然是:号外号外,据可靠消息称,有杀人犯潜逃进了大学城,请同学们相互告之,如遇可疑人员,务必尽快逃离,注意人身安全!
如今刑侦科技日新月异,天眼遍布大街小巷,这年头杀人犯可不常见了,更何况是潜逃成功的杀人犯。根据以往经验,爆料的那位同学八卦得很,小道消息多到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真正实锤的却没见过多少。自入学以来就闹出了许多事情,即便再倒霉,倒也不至于会和杀人犯这种稀罕物种打上交道吧。
魏常盈瞄了一眼,很快便将之抛到脑后。
身后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望去,一只通体雪白的赤目老鼠趴正在旅行箱旁,用狡黠的眼睛盯着眼前的陌生人。
它吃得膘肥体壮,足有成年男性的手掌大小,大耳,瘦脸,尖嘴,毛发长而微卷,泛着珍珠一般的光泽,尖细尾巴拖在地上左右甩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前爪蓄力,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到身上。
逼仄的屋内日光昏沉,一人一鼠诡异对峙。
魏常盈站起身,猛地用力踏地。
然而,巨大的动静非但没有吓退白鼠,反而让它戒备地放下前爪,试着往前踏了一步。它直勾勾地盯着比自身庞大数十倍的人类,没有一丝怯意,反倒有些探究的意味。
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魏常盈对这只老鼠产生出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割裂感。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人是不能从动物的五官中判断出情绪的。
紧接着,一只、两只、三只……简直就像捅了鼠窝一样,十几只灰鼠像商量好了一般,突然在窗台、门外纷纷窜入,整齐有序地聚集在洗手间门口,似乎在等待领头的白鼠发号命令。
这地方真是见鬼了!
幸亏墙角放着扫把,魏常盈紧握在手里,心一横,先发制人朝鼠群扫打过去。
老鼠毕竟天性胆小,声势再浩荡,甫一受到攻击,便“吱吱”叫着四散奔逃开来。小小的单间顿时乱作一团,只有处于中心地位的白鼠依旧纹丝不动,它竖起耳朵左右张望,像是在仔细聆听着什么。
魏常盈抓住机会,趁乱提起行李就跑。塑料与水泥台阶激烈地碰撞在一起,沉闷而连续的“咚咚”声响彻楼梯间。
房东探头望向楼道,一道人影堪堪擦着他的脑袋飞奔而过,刮得那几缕顽强贴在头皮上的发丝几乎乘风而去。他吓得正要破口大骂,又见一群老鼠紧跟在后头,像一股黑色的潮水翻滚着前进,如此闻所未闻的怪象让他惊吓得说不出话来,只空张着大嘴进出浑浊不堪的空气。
九点来钟的光景日头正好,街上往来人群闲话家常,猫狗悠闲地在路边晒着太阳。
“啊!”
一声孩童的尖叫打破了村落的宁静,人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上的工作,伸长脖子寻找声音的来源。
很快他们便看到,一名身形瘦削的女孩正拖着个残破的旅行箱在极速狂奔,枯黄头发散乱在晨风中,豆大的汗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蜿蜒滴落。
她的身后不远处紧跟着一群灰色的生物,它们锐利的爪子刮蹭在青石板上,刺耳的声音直接挠进人们的耳膜里。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群过街老鼠!
鼠群追人的场面实在是匪夷所思,人们屏住呼吸,皆不敢伸出援手,三米来宽的村道上很快便自发地让出了一条通路。
前方出现了岔道,鼠群在白鼠的指挥下分成两队,一队继续封堵后路,一队加速进行拦截。魏常盈总觉得哪里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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