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夏

祈尔胜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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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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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岁的那一年,抓住那只蝉,以为能抓住夏天。”

    “十七岁的那年,吻过她的脸,就以为和她能永远。”

    ———《十宗罪》

    我一直认为夕阳和黎明是一天中最浪漫的时间,曾几何时,我在夕阳之下爱过一个人,也曾期待着黎明时分。

    我的记忆,零零散散不知忘却了多少它们像山间的薄雾,轻轻一挥便散开了,可我看不清,我不记得我到底干过什么,它们被铁栅分成了无数碎片散落在这个房间,我抚摸着,可它们不属于我。

    夕阳之下,最后的余晖被柳条切下,零星散落在少女的脸颊,天边的晚霞似火,少女跑着,笑着,累了就躺下,我永远铭记着那天的海是那么平静,海里的倒影罕见照着两个影子,一个是我的,一个是她的。

    她的模样在我的记忆里已经蒙上了一层纱,像电影里朦胧的滤镜,在阳光下打上了一层柔焦,我依稀记得,她的头发很长,长到缠住了我整个盛夏,她的睫毛很浓密,眼睛很大,眼里有零碎的星星,在我的记忆里,她似乎很爱笑,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的。剩下的,我很抱歉,我已经不记得多少。

    人好像是一个奇怪的生物,我们总在拼命的留下美好,却又怕美好中掺杂着遗憾,可我们忘了人生能有几个瞬间是美满的,风华正茂的日子,我们坐在课桌上,望着一方小小的窗,想着诗和远方,小小的少年怀揣着大大的梦想,就这样度过了人生最重要的阶段,现在抬头看看你天上的明月,又有几轮会是圆。

    现在,是宜鸢的初冬,如果我还能活到来年,桃花坠满枝头,那我一定摘一朵放在你家门口,我想推着轮椅再看看不属于我的太阳,再看看生活在太阳里,不属于我的你,我是很贪心,不过没关系,我是个病人,活不久了,让让我。

    从前的我,讨厌冷冰冰的文字,一点感情都没有,像一个个陌生人一般躺在同一个世界里,我以为我抓住了她的长袖,便抓住了幸福的一头,但我忘了,幸福就像蝴蝶,它属于某个瞬间,转瞬即逝,现在我需要用这些冷冰冰的文字来记录下我前半生最幸福的时光,我怕我还会再忘,我不知道夕阳之下最后的余晖还能为我留恋多久,我不知道,当这次夕阳的落下,下一次的黎明还会不会到来。

    我是一个十分恋旧的人,但我现在无能为力,如果我忘了,请不要怪我,因为我时常在想,我死前一定要去看看你,再短短的记住你,可我要说些什么呢?让我去抱抱你吧,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待到黎明,让我安静的躺在花海里,旁边是你温热的身体。

    如果你真的叫我再说一句话,那我告诉你,请你一定一定记住,在你的身边有一个胆小鬼,一直一直陪伴你。

    请记住——“我爱你”

    该如何讲述这段过往,曲折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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