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付媛手背上的那双大手,像是抚慰婴提般缓缓地,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
单阎没有再说话,更没有催促付媛,只是看着面前的月光出神。
付媛将从前与李豫和的相识相知相处,全盘托出。
明明这就是单阎想要知道的真相,可当那些他未曾触碰到的过去从她嘴里吐出时,他还是没忍住失落。
采风,冒险,极具惊险只有两人相依的逃亡。
他一次也没有与付媛做过。
他好嫉妒,好恨。
凭什么?
或许是感受到男人呼吸变得急促,付媛的手也慢慢交错开。一只手搂紧着单阎的腰,另一只手的是贴在了他躁动不安的心脏上。
“夫君?”
她没能看到单阎的表情,无从判断他的情绪。
是愤怒,是悲伤,还是别的什么。
她依着本能去安抚他,却被攥紧了压在男人胸脯上的手。
“继续说,为夫在听。”
付媛的脸埋在男人背下,明显地感觉到男人的衣衫因炎热渐渐地湿透了,哪怕厨房前只有熹微的月光照耀,她似乎也隐约可见男人衣衫下健硕的背肌。
她腾出一只手来,扑扇着想要给他带去一丝清凉,却只是杯水车薪。
无果,她便又将手环在男人的腰上,自顾自地说着写话本的往事。
不知两人就这样黏腻地抱在一起过了多久,直到付媛将从前的事都一一说出,依旧没舍得分开。寂静的夜里,连蝉鸣也休止,只有徐徐风声与恋人交缠相织的心跳声。
“为夫可以看看夫人吗?”
付媛想过单阎听了这些事会有很多种反应,像是怨恨她的欺瞒,两人就此产生不可调和的隔阂;又或是欣喜若狂地询问那些她未曾在书籍里提及的人物小传;却唯独没想到他会这样的平静。
平静到甚至没有询问有关“月孤明”的任何事。
付媛呆呆地应了声“嗯。”
男人长叹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攥着付媛的双手,看着她双眸蓄着的泪,眼角的泪痕,分明哭过。他捧着付媛的脸颊,替她擦拭脸上残留的泪水,凝视着她那双眼眸。
成婚前,她眼里总是如一潭死水,尤其是在被付老爷逼迫着面对他的时候。
可是现在好像一切都不同了。
她泪眼汪汪地扑闪着双眼,仿佛一只急需安抚的幼兽。
只不过方才的是嗷嗷待哺的,现在是吃饱喝足的。
比起那些过往,单阎更在乎眼前。
至少现在,付媛愿意将背后交给他,愿意为了他不顾一切,愿意向他坦白,愿意依赖他。
他要的从来都不多,如此便足够了。
“玉钗斜篸云鬟重,裙上金缕凤。八行书,千里梦,雁南飞。 ”单阎不疾不徐地念着诗句,莞尔着与她相拥。
唐代诗人温庭筠所写的《酒泉子·楚女不归》的下半句。
而上半句,是“楚女不归,楼枕小河春水。月孤明,风又起,杏花稀。”
付媛知道单阎想说什么。
她署名“月孤明”,是想表达自己如月般形单影只;而他的应答,是想说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会永远印在他的心头,他会思念她,她并非是如月般孤寂。
她微微抬眸,看向他身后的那轮明月,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方才就是在想这件事。
原来他早就猜到了。
付媛圈在单阎身后的手搂得更紧了。
她魂牵梦萦,希冀中的知音,原来离她那么近。
“夫君......”付媛的声音明显变得柔和了许多,只低声地一声一声唤他“夫君”。
她想问的事有很多,类如两人肉/.帛相见后她才来思虑这些事是不是太过矫情,又或者是他会不会觉得她恃宠生娇,多有怨怼。
可她方才的坦白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哪怕她知道自己就算再多的询问也只可能得到那人一句“不会”,她也没有勇气去问了。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她重复低声唤着的“夫君”。
“为夫在。”单阎轻轻吻过她的额头,温柔的嗓音像是遭受暴风雨洗礼后的澄澈。
“你不恨我?”她抬着头,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与她不同,他的脸上没有泪,更无泪痕,仿佛什么都没有在他脸上留下过。
他好像无论经历什么,都不会在脸上留痕。
正如付媛印象里的那样,他最擅长的便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无论是笑脸还是那张似笑非笑玩世不恭的模样,都不是他。
单阎失笑着看向别处,眼神如游丝般缓缓挪到付媛脸上,“为夫像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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