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蒲裕,是宋大城的主簿,见过单大人,单夫人。”来人看上去并不年长,身穿青绿宽袖袍衫,脸上青涩未褪。
单阎一只手背在身后,身子站得笔直,神情严肃,“日前命人修筑的缕堤,进展如何?”
为防洪灾,宋大城内已有一道正堤。只是这城池居民众多,一旦决堤,定会叫流民四窜,百姓颠沛流离。
如今北边正值战乱,用于赈灾的预算本就不宽裕。国库连年赤字,外忧内患下,单阎作为扬州转运使,决不能允许洪灾在此发生。
这便只能在外围多修筑一层缕堤,作为预备堤,抵挡水势。
如此一来,哪怕水势过于迅猛,也不至于淹了村庄,死伤惨重。
“下官正要跟大人说此事呢!”蒲裕拳头压在手掌上,拍了拍,“这缕堤,本就要修筑完成了。倒是这天公不作美,雨是愈下愈大了,运来的石担愈来愈慢。”
单阎眉头紧锁,背着手走在前头,丁维则打着伞,紧跟其后。
付媛独自打着油纸伞,跟随着众人。她看了眼两主仆,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伞,也渐渐皱起眉来。
丁维背后一凉,这一回头,便看见付媛幽怨地看着两人。
“…少,少夫人,要不您跟少爷打一把?”他尴尬地咧着嘴,不知所措地看着付媛。
“…”她咬着下唇,挪了挪视线。
见她不回应,丁维心底便更是忐忑,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偷看单阎的表情。
他依旧偏着头与身旁的蒲裕倾谈,脚步却愈来愈慢,将手护在头顶,不动声色地欠着身,退到付媛身旁。
付媛瞥了他一眼,这家伙,倒退的动作倒是如行云流水。
她伸手,恶狠狠地用力掐了一下单阎腰间。
谁料他只悠悠然擦去落在肩上的水珠,面不改色地思索,又偏了偏脑袋,在她耳边厮磨,“夫人这和离书,可是不想要了?”
“你!”她刚想嗔骂,却又被周围的视线生生憋了回去,只好咬了咬牙,低声询问:“你想怎么样...”
单阎一勾嘴角,微微抻了抻臂膀,示意付媛挽上去。
“卑鄙...”她咬紧了牙关,却只能乖乖地伸手挽着,与他装作一对令人艳羡的眷侣。
她竟不知,自己寻求自由的和离书,在那人眼中也是可以用来威胁的把柄。
当真是奸险!
他肆意地笑,只有眼底稍有落寞。
他原以为付媛说的那句要和离书不过是气话,可现如今看来,才发觉她是当真想离开自己。
单阎强压着心底的失落,回过头来与主簿攀谈,“运来的石担还有多少?若是如今改成月堤,可还来得及?”
月堤与缕堤,同为预备堤,皆用于在正堤外加强防范。
“月堤只需在正堤脆弱处修筑,相较缕堤耗费的人力物力少,”他娓娓道来,这些计策,早已在无数个挑灯夜读的长夜里,印入他的脑海,“若是运力不足,如今换做月堤倒也不失为一种对策。”
蒲裕颔首,“下官这就去办!”
他一只手紧攥着斗笠,一只手掖着蓑衣,淌过地上水坑,快步跑向堤坝。
单阎看着他远走,这才收回了视线,搂过身旁的付媛,“跟为夫共打一把伞,就这般不愿?”
“我竟不知单府家大业大,连三把伞都掏不出来,”她白了单阎一眼,还不忘嘴里呛声。
“...”他倒真想看看,这夫人的榆木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单阎今日原想视察一番缕堤修筑,如今既要改月堤,他便也免了视察,回过身走向车马,“走吧,到县衙瞧瞧。”
众人驱车到县衙仪门,丁维手紧攥缰绳,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守在门口的官差赶忙上前接过缰绳,将矮梯放置,在一旁打伞候着。
单阎下了车马,这便摊着手掌,躬身牵着付媛下矮梯。
她虽有些犹豫,可到底人多口杂,也免得下他面子,一只手提裙,一只手覆在他手上,由着他搀扶着下马车。
官差面面相觑,又怕得失了贵人,不敢吭声。
待到众人进了县衙,这才悻悻然开口,“这不苟言笑的单大人,竟对夫人笑得这般灿烂...”
“对待外人跟对待夫人哪里一样呢?也是,你这种光棍不懂也属正常。”
“嘁!”
单阎走在前头,脚步沉稳,缓缓步入厅堂。
县令闻声,火急火燎地戴上官帽,躬身向他行礼,“下官不知单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单大人见谅。”
单阎颔首,坐到堂上靠椅,“不必这般拘谨,为官只是顺路来瞅瞅。”
见他与县令倾谈,付媛便自顾自地环顾着县衙,很快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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