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应酬,应酬而已。”
“最好如此。”顾长夜对此持保留意见,他从不知道这些地方有什么好去的,若不是每座青楼背后都有些盘根错综的关系,交缠难解,他早就上旨要求取缔了。
“家里多一位不熟悉的人,你我都多一分风险。”
他稍想片刻还是强调了一点。
你是多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裴今遥暗自腹诽。
“是是是。”
用完了晚膳,裴今遥坐在书案前看拿回来的书信。
顾长夜坐在另一边擦拭保养他的宝贝刀。
两个人互不打扰,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气氛安静却不尴尬。
裴今遥撑着头想了想,自自己被威胁以来也没过多久,怎么还有点习惯了这场景。
“呵。”
她嗤笑一声觉得自己太不居安思危了,顾长夜抬头望去,却以为她发现了龚云枭书信里的疑点。
“你知道十三年前京城曾经有过一件阴兵杀人案吗?”他把刀翻转过来开始保养另一面,嘴上透露裴今遥不知道的消息。
“我也见到了。”
裴今遥先是一愣放下手中的信件立刻转身面对着他。
“你看见了?十三年前?”她脱口而出,说完又自己否定了,“不对,应该是前几日……龚云枭死的那天我依稀听见了雨声,你那天晚上也出去了,是那天吧。”
顾长夜点头。
“当真是阴兵借道?”
“当真。”
阴兵借道多流传于民间,据说尤其是乱世时最为常见。有人曾看见一队队成千上万的军队兵将行走于密林、田野或是山涧之中,那是一群有形却无实,碰不见摸不着的阴魂。传闻是阴间的士兵行走阳间时,偶然间的露形,后又说是怨气所致,无数阴魂汇聚于此,看到这场景的人都会惨死,无一例外。
裴今遥自然是不信的。
顾长夜也不信,但他却真的看见了。
他回忆起当晚,颇有些惊心动魄。
数以万计的士兵整齐有序地随着战鼓行进,所过之处胄甲碰撞声震耳欲聋,如黑压压的潮水向他涌来。为首的将军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双手持着重重的长枪,目光冷厉,那一瞬间顾长夜好似与那将军对视上了。
手中握着的刀正要出鞘,那将领马不停蹄径直贯穿而过他的身体,后方的士兵如泰山压顶纷涌而来,将他淹没。
顾长夜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腹部的伤痕,他从三条船上厮杀出来都没这么惊险。
“唔。”
裴今遥并不怀疑他所说,但非亲眼所见还是难以想象和接受。
“或许与风水、地形和天气有关。”
至少两次阴兵出现,都是在雷声轰隆的暴雨夜。
“也许吧。”顾长夜不置可否,“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半大雨,此景象出现得快消失得也快,有幸得见的人怕是很少。十三年前的那次,据说足足出现了两刻钟,见过的人倒是挺多的。
“宋垣和另六个人本是盗墓贼,挖了南谷山前宓夫人之墓,盗取了大量金银财宝,散伙后他不知道找了什么途径买了个官,竟一路做到了中书右司郎中……”
裴今遥发现他知道的居然比王慕祈还详细,连那些细枝末节都知道。
买官……
裴今遥听罢拿着几封信再度对比了起来,十三年前的那位宋大人是买官,而今这位龚助教却是另一种情况。
*
“裴大人,有发现!”
第二天裴今遥刚进大理寺,王慕祈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他看起来是通宵达旦的在找线索,一双桃花眼都累得没了光彩,只看到她后又炯炯有神了。
王慕祈不仅摸清了龚云枭为官生涯以来交好或生恶的所有官员关系,还顺着这二十多年的科举留存查探出与他同年或上下数年的所有士人的现况。
“……”
裴今遥头一次认真地打量他,有如此才能,居然在这大理寺担任小小的评事?暴殄天物啊!
杜衍也是佩服地看着他,“王兄,你也太厉害了吧!很伤身体的你还未成亲要多多注意啊。”
王慕祈心头一痛,激动的心都颓靡了一半。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些参加过乡试府试会试的都有画像或文书描述留存下来,我以前就记下过很多,只需回忆一下他们如今是否有做官就行。我找到四个跟龚云枭有仇的人。”
他将那四个名字呈给裴今遥。
裴今遥看见他在其中一个名字上画了重重的一个圈。
“茅予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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