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自不用说,年年都被选中和父皇一起耕御田,今儿个还众目睽睽下和宁明玉表现得如此亲近,瞧一旁皇后那得瑟的模样,怕是早就计划好的。
只有自己,跟个边角料似的。
“今日是春耕礼,大哥大庭广众下让宁二姑娘给你系布袋,不妥吧?”
酸溜溜的语气听得赵景瑞直发笑,“明玉妹妹是母后的亲侄女,自算是一家人,和自家妹妹走得亲近些,怎么就不妥了?”
说着又是故意一顿,“倒是忘了,二弟自来风流惯了,自然是看什么都不正经。”
“你——”
“好了!”眼见着两兄弟快要不分场合的吵起来,宣武帝立马皱眉喝止,“看看你们哪里有皇子的样子。”
说罢,又看向一直安静立在一侧的老三。
老三生母身世不显,又早早亡故,致使这孩子一直独居于皇子所中,平日里和宣武帝相处得也少,若不是张相那日偶然提起,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这孩子懂事知分寸,知晓今日祭神,早早便从民间寻来针灸之法,让御医连日为他这个父皇施针,这才使得祭神时,他的精神不至于跟不上。
在祭坛旁随侍时,也贴心知事,从头到尾都没出过差错,是个孝顺孩子。
如今瞧着老大老二在那争论不休,便越发觉出老三的好来,只是可惜,多年来教导少了些,否则……
宣武帝摇摇头,停下心中所想,再次将目光放在老大和老二身上。
***
耕种御田,惯例是皇帝和太子共同完成,但因储君之位尚悬,便由皇长子代行。
一直沉默的赵景允缓步走到大皇子身边,低声提醒着,“太医说了,父皇龙体尚未痊愈,春耕礼父皇又尤其重视,只能劳大哥待会儿多帮衬着些。”
“有我在父皇身边,自然没有累着父皇的道理。”赵景瑞惊讶于老三的主动示好,但又觉得对方完全是多此一举,应下这句话后,便自顾自下了耕地。
徒留赵景允一人在原地,神色幽深的看着他们前去。
转身,似乎感觉到有目光追随,抬眸一下子便察觉到人群中明玉的眼神。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宣武帝与大皇子身上,只有明玉,目不转睛的瞧着他,似是想要再看清楚些,他到底是不是那日在寺中见到的人。
赵景允轻轻一笑,稍稍向着明玉的方向点头示意——
宁二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
披着红绸,挂着红花的耕牛被农官远远从田埂处拉过来,宣武帝与大皇子一人执金犁,一人握黄鞭,在众人的观礼之下,将这半块耕地犁开。
宣武帝身体还未大好,耕地时难免有些力不从心,手中险些脱力,赵景瑞此刻倒是难得有眼色一回,稳稳当当的将父皇手中的金犁接住。
“父皇放心,有儿臣呢!”
于是接下来一路,几乎都是把着金犁未放手,完全没注意旁边的宣武帝似乎神情有些不对。
待犁开黝黑的泥土,便需要将这御耕之土盛入事先系好的黄绫布袋中,名曰"留穰",之后会将其供奉于先农神位前,以祈求这一整年的风调雨顺。
赵景瑞将布袋取下敞开,正准备同父皇一起"留穰",谁知变数却是陡然发生。
身侧的耕牛不知为何突然燥怒发狂,趁着二人不注意,睁开了套牢他的绳索耕具,转身向着赵景瑞与宣武帝的方向撞去。
外围的侍卫太监们高喊着护驾,随同的百官和家眷们也都闹哄哄的聚作一团。
那耕牛更是被眼下的场景刺激得烦闷,眸子发红,更加凶狠的朝着他们撞去。
区区一头耕牛,赵景瑞自视身手不俗,立马将父皇拉到旁边躲开,顺手将黄绫布袋放入宣武帝手中。
“父皇放心,儿臣这就去制服这蛮牛!”
说罢便同那耕牛正面对上,不过几息,便将其制服,还用那原本绑在牛角上的红绸,将其牢牢锁住。
到底是御田耕牛,不好随意杀害,赵景瑞便只得牵着这头蛮牛到父皇身边去,看父皇如何发落。
可是不知为何,这耕牛看到宣武帝,似是眸色又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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