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们没有和蠢人，尤其是掌有权利的蠢人对抗过。”格菈迪眼神发冷，话语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敬意。
“那样的家伙，行为无法以逻辑、甚至是利益预测。若是贸然向他发起攻势，却不能一招毙命的话，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贻害。”
“可即使按兵不动，也难保他就不会又“突发奇想”不是吗？”
贝琳奈点出了另外的可能。
就像科萨特他们的事一样。
格菈迪的目光移了过来，她们对视了片刻。
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贝琳奈对这个相处片刻，便能让人感到扑面而来的“靠谱”气息的人产生了好奇，她想要了解她的想法，她的顾虑，那必然是存在的。然而那只美丽的灰色眼睛永远只透露出处变不惊的平静。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只能做好应对危机的准备。”格菈迪最终说道，语罢她站起身。
“我该走了。”
她不能久留，若是隔天早上离开，被人看见这里也会被盯上。她没再多说什么，径直从后门离开了旅馆。
丢斯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他还想问一下来着……
“格菈迪她究竟是什么人啊。”
他最终还是憋不住问了出来：“为什么国王要盯着她不放？她的姓氏不是……”
“是的，格菈迪原本是这个国家的公主。”
听到这个答案，贝琳奈他们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太意外。老板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向娓娓道来：
“她是那个巴杰尔·菲尼亚斯的亲妹妹。”
至于亲兄妹是如何沦落到一个是国王，一个是街头游侠，彼此视为仇敌的境况……
这其中，其实也没有多么曲折复杂的故事。
“格菈迪是王室里唯一一个脑袋清楚的，在菲尼亚斯王几次提出荒诞的想法的时候，格菈迪都有站出来劝谏反对。我们如今日子还算好过也是多亏了她。”
早在菲尼亚斯即将继位的时候，格菈迪就预料到了他上台后一定会有“大动作”，提前劝更多国民耕种务农，组织工匠研究升级农具。
果然，菲尼亚斯成为国王之后，果断无视所有劝谏开始了他大兴土木的骚操作。而这钱总是要有地方出的，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百姓的粮钱上。
欧伊科特的产业结构十分简单明了，七八成都是生产业，粮食基本靠进口。菲尼亚斯劈头盖脸就削走了一半的费用。亏得有格菈迪之前的先见之明，那时的民众才能勉强自给自足，不至于落到没饭吃的地步。
这个国家很多人估计都还记得，当时还是一国公主的巴杰尔·格菈迪奥菈站在田间，向他们郑重其事的低下头。
「抱歉，我阻止不了他。」
“格菈迪在民间的声望一直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的原因，后来菲尼亚斯越来越丧心病狂后，某天忽然决定把自己这位貌美的姐妹也上贡送给天龙人。”
不过当然没成功。
讲到这里，老板像是连描述都嫌辣嘴一样，忍不住喝了口酒。
“说起来，你们见过格菈迪的那半张脸吗？”他忽然问道。
“没有……不会吧！”看过很多小说的丢斯一下想到了经典的套路。
难不成她把自己的脸给毁……
回忆到这里，老板抱怨起来：“因为这个，那会儿柚子才刚上学就说要学她，真是……”
“这可不兴学啊！”丢斯大惊失色。
柚子：“？怎么就不兴学了，那么多人都可以干凭什么我不可以！”
丢斯：“那么…多？”
夏多克老板：“是啊，如果你成年了还坚持那我也不拦你。”
丢斯：“这…这还是要拦一下的吧！”
老板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小哥想不到思想还挺保守？我们家倒没到那个程度，毕竟像格菈迪那样的也还怪好看的。”
丢斯：O_o?
他意识到了自己理解的有些偏差。
“她、她没有毁容？”
“什么毁容？”老板嗤笑：“只有国王那样的人才会觉得那叫“毁容”吧。”
格菈迪走在夜色中的小径上，晚风吹拂，撩开了那遮住半边脸的头巾，白瓷般的右脸上绽放着繁复的花纹、那些墨色的线条勾勒成一串字符——
Defiant.
拂逆不从。
在听到菲尼亚斯的企图后，第二天，她就顶着刺着这样的文字、红肿未消的脸走到了他的面前。
在那之后她差点被暴怒的菲尼亚斯处死，在老国王的阻拦下，被贬为庶民，离开了那个本就令她感到不齿的王宫……
“所以只是刺青啊……”
丢斯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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