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喇叭声熄灭了,运动场上的器材与彩旗也被老师悉数回收。场边扎堆的同学纷纷回到了看台上,只剩淡紫色天空笼罩下的空旷操场。
广播里传来宣布放假的消息,引来了学生们雀跃的欢呼。但在高三学生心里,却嗅到了另一种紧迫感。
“好烦,回来就要摸底考试了,这个假还不如不放呢。”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周围人只觉得她说出了自己心声。
“没想到校运会这么快就结束了,以前总觉得在学校好煎熬啊!”一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女生也发出感慨,她很少像今天这般伤感。
“放假多好啊,有吃不完的美食,打不完的游戏。”李想吮着手指上的薯片渣,他不理解愉快的假期有什么可悲伤的。
陈儒艺眉目低垂地坐在中间,没有插话。她的心像被蚕丝缠绕,耳边的声音根本没有听进去。虽然面上不显,但游离的样子早已被坐在角落的许平安收入眼底。
少女的思绪已经飘远——明天就是国庆节,距离泰国项目动工只剩下11个月时间,而她却连父母的面都还未曾见到。
上高中以后,她与父母聚少离多。陈儒艺的课业繁忙,陈国荣和孙艺佳也为扩展海外版图忙得不可开交。即便是春节,三人也没同桌吃过一餐饭。
高一那年的春节,陈国荣订了本市的景观餐厅,他告诉女儿这里可以看到今晚最美的烟花。
两人入座后,见女儿一脸疑惑的样子,陈国荣开口道:“艺艺,妈妈今晚不能和我们一起过节了,她要去北市见项目方。”
陈儒艺听后乖巧地笑着说:“没事,妈妈有她的难处,我能理解。”
陈国荣对女儿的表现十分满意,节日才是房地产人的工作日。他们夫妻俩有许多项目都是在节日中推进,女儿总有一天要继承他们的衣钵,早点适应才是正常。
高二的年三十,旧宅的厨子回家和家人团圆。孙艺佳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好菜,两母女在饭桌前相视无言,像是在上演19世纪年度默片。
电话铃声响起,孙艺佳当着陈儒艺面接起电话:“阿华,我今晚有空啊。女儿吃完饭就回去了,一会儿我们泰式按摩约起。”
挂掉电话后,孙艺佳迅速起身回房间梳妆打扮,仿佛这样就可以化解沉闷的氛围。她和陈儒艺相处的时间比较少,平时多半都是电话联系,面对面实在不知该聊什么话题。
孙艺佳起身匆忙,也没注意到女儿隐隐抽搐的嘴角。在她看来,陈国荣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孩子只是爱情的见证。她只有将自己保养好,和老公把事业做大,不缺钱的人生才是王道。
等到她从房间里出来,客厅早已空无一人。桌上还剩下基本没夹过的菜,以及原封不动的米饭。孙艺佳见状松了口气,女儿应该是自己回南城公馆去了。
记忆像奔涌的洪水漫过堤坝,陈儒艺的头脑逐渐变得清明起来。人身死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不美好的记忆会逐渐淡化,只余下无尽美好与怀念。
没上高中以前,她都是由司机接送上下学。放学后她就在荣佳集团会议室写功课,等到父母其中一人结束工作后,再带着陈儒艺回家。
孩童时期,陈儒艺就表现出超乎同龄人的懂事。她从小不哭也不叫,极少向父母索要拥抱。那时张纯丽常常抱着赵晓柔来家中做客,她对自家女儿又皮又闹感到十分头痛。
“艺佳,你们家女儿怎么这么乖,有什么秘诀可以传授的?”张纯丽惊奇地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陈儒艺,接收到她的视线后,女孩还冲着她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孙艺佳捂嘴笑道:“没什么可教的,小孩不都这样嘛。可能平时我们不太管她,她自然就懂事了。”她才不会像张纯丽一样天天抱着女儿,好像一个宝贝似的。
“柔柔,快去和艺艺玩,你要多向人家学习,不要整天哭鼻子。”女人亲了一口怀里的赵晓柔,将她放到陈儒艺旁边排排坐,她暗下决心要把女儿培养成陈儒艺这样的聪慧模样。
张纯丽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行动上却做不到。赵晓柔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每天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虽然嘴上总是唠叨她几句,实际上什么都由着她去。
有天张纯丽又带着赵晓柔来家中做客,目睹了孙艺佳和陈国荣培养孩子的独特方式。
倘若陈儒艺动辄哭闹,孙艺佳便会把她关进书房,将房门反锁。直到天黑晚饭时间,女人才将房间中面带微笑一脸恬静的孩子牵出来。
陈国荣这时候便会站出来唱白脸,指责孙艺佳不该把这么小的孩子关进漆黑的屋子里。
其实在女孩被拖进书房前,她看到了角落处站着的陈国荣,她也知道对方和妈妈是同一个阵营的。
只有做个乖巧开朗的孩子,才能得到父母的肯定,陈儒艺很小就清楚这一点。不论父母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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