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郡主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说不定她亲手了结燕娘性命，如今的糖霜不过都砒霜制成。”
商弦凝话语刚落，余惜迟神色略有黯淡，凝视楚禅逸的皮囊想要看到的却是曾经的爱人。
棠音还能回来吗？
二人姗姗来迟，宴上早已开始弹曲，杨内司忙不迭引楚禅逸入座。
燕娘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可以坐的地方，见贵人身边的侍女皆是跪坐，便蹲下身。
“杨内司，劳烦为燕娘赐座。”
杨内司闻言一楞，不着痕迹看向宁以昭，随后答是。
下人拿过坐具，楚禅逸示意她坐下。
不远处跪坐在对面的梦泽不解歪头，心中疑惑为何燕娘可以被赐座，凡界的规矩好生奇怪。
而在左边的燕娘与楚禅逸都有所感应回视，一时间三人互相注视，燕娘因心虚慌忙想低头，借此逃避花精视线。
不想楚禅逸搭上她的手，随即柔声道：“不必惊慌，一场宴席而已，陛下在此必不会发生意外。”
趁二人对话的空隙，商弦凝与余惜迟用神识交流。
“她是否在暗示什么？”
余惜迟并没有立刻回应她，反而是沉默，可现在她们看不见对方，只能看见原主的皮囊。
商弦凝不确定是否发生何事，心里暗下提防。
沉默一会后，余惜迟才答：“暂且不知。”
一曲毕，一众乐师下去，宁以昭夸赞，宁以羡恭敬回礼。
“安王英勇，独自带军镇守边关，妖魔已除，朕有些苦恼该赏你什么呢？”
这句话是将宁以羡拉回十年前。
“武陵，母皇这些年来关注昭儿，许多时候没能注意到你，你会怪母皇吗？”
她想起从小母妃教她该如何笑才能让旁人看来是真心的，她抬头将母妃教的方法一一照做。
“母皇之心，武陵知晓。”
那日先皇感慨良多，可惜宁以羡没有心思去听她对最爱的女儿宁以昭说出的惋惜与苦衷。
最后的最后，先皇赐下圣旨。
五皇女封为安王，赐封地燕州，赐婚尚书丞之女。
果不其然宁以昭下一句便是赐婚。
“安王孤身一人多年，也该为自己打算，总不能为死去的人守着，安王觉得呢？”
一直在玩弄茶盖的楚禅逸，手一顿，很快又恢复原样。
燕娘只顾着东看西看，早就忘记楚禅逸对自己的威胁。
宁以羡依礼回答：“先皇赐婚，臣不敢违逆，斯人已逝，臣能做的便是独自铭记。”
宁以昭有意无意的点头，像是称赞她的忠贞不二。
燕娘一眼看穿宁以羡说的都是谎话，正欲向楚禅逸吐槽，却听见一个声音。
“她很不会撒谎，对吧？”
“白狐狸。”
一语中的，燕娘对上梦泽的眼睛。
“原来你真是妖啊，我还以为妖族都被杀光了，你真幸运。”
梦泽笑嘻嘻的“对她说”，像是在阐述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毫无一丝波澜。
“诶，记得不要太相信你旁边那个郡主哦，她可不是一个好人，关键时候会把你推出去送死的。”
登时，燕娘似乎看到寻多未曾看过的场景，混乱迅速，无法停止，无法控制的感觉席卷，愤怒压抑让她要现成原形。
商弦凝顿时警觉，运起内力施压，试图将她压制她的妖气。
“别控制我！滚开！”
神识里的燕娘变得疯狂。
五行阵法中，商弦凝无法自如使用内力，更何况在如此多人的场合，更是艰难。
就在此刻，往生镜里的虚幻时空暂停。
商弦凝进入“燕娘”神识，和她构想中的不同，这里没有色彩也没有生机。自从了解燕娘以来，她一直以为燕娘是一个孩子心性，稚嫩纯真的模样。
可大相径庭，这里没有光亮，没有色彩，商弦凝的双眸在如此黯淡中浮现蓝色。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壁画，依稀能分辨出泛着银色的匕首被藤蔓荆棘缠绕，刀剑沾染鲜血，倒下的是一只白狐，魂灵悬在白狐的上空。
她不明白这是何意，商弦凝走向前一步，这匕首似乎有些熟悉，想要看清一些，神识中的雾可以掩盖，似乎不想为人所知。
“原来她没猜错，真的有人来了。”
商弦凝登时转身，左掌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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