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娘收了伞,也不多问,顺势就坐上了那张长条凳。
她笑意清凌凌:“你不是要请我喝茶吃果子么?还站着干什么?”
曲连生低头老老实实道:“这地方......其实我来的不多。”
瑜娘道:“你方才介绍我来的时候到是挺轻车熟路。”
这下曲连生是真再说不出话了,耳鬓微红,支支吾吾。
店小二早在一旁立了好久,他年纪不大,倒是个人精,瞧这书生这副模样,立刻了然。
“客官,咱小店不是只有传统清茶,花样儿多着呢,这个季节最适宜的枇杷甜水要么?果子的话,这几日,杏桃糕人气最盛。”
瑜娘以手托腮,笑道:“枇杷好。”
曲连生便放心了,道:“来上一壶。杏桃糕也要。”
交代好,曲连生方才抻衣坐下。
短暂的静默之后,曲连生开口道:
“好巧,没想到今日一上街就能遇着你。”
“巧吗?”瑜娘眼梢微微翘起,含笑看向窗外。
曲连生答:“的确凑巧了。”
其实他这话十成十的掺假,这几日但凡他有空当儿,就在街上转了回,回了转,无头苍蝇也比不上他勤。
人少时,他寻一处阴凉处台阶坐坐,一边拿着书卷翻看,一边不时抬头打量过往路人的身影。
街角的老乞丐见他这几天都在这里转悠,并有要深深扎根于此的趋势,如临大敌。他眼锋一闪,护好了自己身前的破瓷碗和仅剩的五个铜板,还有一个干巴了邦邦硬的馒头。
老乞丐用打狗棍“咔咔”敲着地,抬头望天,余光却死死盯着曲连生衣衫的一角,咬牙切齿说道:“年轻人好手好脚的,还是应该给自己找点实事做的哈。”
曲连生听了,先是眼睛微微睁大,接着便笑容灿烂,连连冲老乞丐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
然后继续翻了一页书就接着看了起来,屁股自始至终不曾挪动半分。
曲连生心中暗暗赞可自己的言行举止,真是既体现了对长者的尊重,又维持了读书人的体面!
老乞丐倒吸一口气,心中大为震颤:
“坏了!竟还是个脸皮如此之厚的年轻后生来抢生意!”
“啊,无怪乎此,脸皮薄的也做不来这行当。”
......
曲连生哪知他人脑海里的波涛汹涌,他虽看着书,盯着字,却总止不住地眼神涣散,回想那夜之事。
八日前,曲连生背着竹篓上了凤鸣镇后山,那是一处荒寂地岬,听说在那后山悬崖最高处,有一株百灵草,可治百病,他想去碰碰运气看。
他家中清贫,是个穷苦儿,祖上曾出过一个小官,短暂地好过了一时,后来日渐没落,到他父亲这代,家里只余下一名忠实的老仆伺候。
后来老仆去世,临走前涕泗横流,请求曲家将他的孩子抚养长大,只需有一口冷饭吃,一件单衣穿便可。
曲家家主是个软心肠的好人,流着泪拍着胸脯答应了。
仆人之子张齐,便同曲连生一同长大,二人亲如同胞兄弟,情谊深厚,可谓是有难同当,有大难更得一起享。
上学堂路上,因曲连生多看了一眼池塘边的大白鹅,那鹅便发了疯似的扑腾着翅膀将他们疯追猛啄;下学堂路上,曲连生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连村口的大黄狗都不再敢多看一眼,结果二人又被恶犬狂吠着追出十里地。
诸如此类的事常有常新,不过两位难兄难弟倒也算有惊无险长大。
张齐长得比曲连生高出半个头,宽出半个身子。曲家家主曾调侃,走出去恐怕别人都得议论张齐是少爷,曲连生才是瘦弱营养不良的奴仆。
可一个狂风大作,雷声轰鸣的雨夜,一向身体健实的张齐不知是被什么邪祟侵了身,好端端地竟开始得了癔症:整日里说着胡话,不是要爬上屋顶蹦下,就是打水时死活要投入井中,曲连生不得已便只好找来厨房里的灰抹布将他堵了口,再用粗麻绳将他暂时先捆了起来。
那张还存留着陈年饭菜泔水味儿的抹布甫一堵进张齐嘴里,他便翻过白眼,闷哼一声晕死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场景,曲连生恍然大悟,这不比掏银子请大夫开的安神药好使,该一早就派上用场,还能省下一笔开销。
连着医治好几天,镇上大夫看了个遍,张齐癔症也不见好转,最后来看的那位大夫被曲连生缠得实在没了办法,便只好告诉他了个或可或不可的冒险法子。
“曲生,我先同你讲清楚——”
老大夫二指并拢,指向曲连生。
“我也只是从医书古籍上看到过有那么一种药,名为百灵草,可治百病,可他是否真的存在,我就不敢打包票了,到时候没找着,或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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