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药,你们是从哪找来的?”她指指身侧桌上敞开的药包,里面东西已用空了,只剩些星星点点的药渣。
秦夫人捻起一粒残渣搓了搓:“你们用的就是这东西吧。”
“要审的事情颇多,咱们一个一个来。”
她剪短一截烛芯:“直接从头说起,不要长话短说,说得越细越好。”
阿云低头道:“上个月,凶兆三怪开始作恶没多久,我就收到了一封信。”
“也就是这封信,让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她苦涩一笑:“原来我不姓廖,而是姓钟。”
她看向灵寿:“方才你我待的那间破旧书肆,其实是我养父留下的遗产。养父去得早,而我志在行医,故而书肆一直经营不善。”
阿云给秦夫人磕了个头:“若非义母收留,阿云早就流落街头,书肆也不知会被哪个地痞霸占……”
“廖老板为人实在,与街坊四邻关系都好,我怎能不帮?”秦夫人道,“你俩都起来!”
“真把我当母亲,就听我的话。”
闻言,阿云和常旺扭捏站起。
“多谢女郎把阿云救下,”秦夫人看向杜灵寿温和道,“恐怕你们师兄妹几个,并不是二娘结交的普通护卫吧。”
“你是女郎?”常旺奇道。
阿云戳戳他头:“笨蛋。”
萧观音嘿嘿道:“叔母……”
杜灵寿赧然一笑:“夫人心明眼亮,果然被看穿了。”
她隐去千面谱一事,只道自己一行人惹了仇家被追杀,所以才隐姓埋名。
“阿云若是这么说,与我听到的就对上了。”她将在屋顶上偷听到的信息与众人一对,又告知傅晁一事。
“我就说嘛,看傅晁那样子,平白无故怎会来翠柏堂。”常旺哼道。
阿云则疑道:“他不会发现吧。”
杜灵寿不言,她恍然发觉,自己被卷入了巨大的漩涡中。
是谁,在襄州城内搅弄风云,他所图为何?
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成了那人编织的阴谋中的一环……
她看着阿云温言道:“翠柏堂的收留之恩还未报,我怎会乱讲?”
杜灵寿还有好多问题没有答案。
既然入了局,她不会打草惊蛇。
阿云勉强笑了笑:“那封信上说,我其实是二十年前被害死的安养县县令的遗腹子……”
“信上还写,书肆里某处留着养父写的赎罪信。”
她眼神惊诧:“我按着信上标的位置,还真找到了!”
“那封信我存在卧房里,翠翠,你帮阿姊拿来,在枕头下。”
翠翠人小跑得却快,不一会儿送来封陈旧发黄的信,纸质发脆,上面是以廖老板口吻写就的内容。
阿云盯着那信:“他说我不是他亲生女儿……他是当年参与害我阿爷的贼人!”
信上写,数年前老廖还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空有一副拳脚,后认了个老大,整日在安养县干些不正经活计。
一日,他们首领说,接到一个大活,而地点竟然是……
“是县令家,他们只打下手纵火,至于杀人的活,有高手去做。”阿云将大拇指含入口中,啃着指甲道。
“当时上头的对接人……是后来的新县令,如今的襄州刺史,何钰。”
此事过后,他们都得了不少好处,老廖直接离开安养县,去附近州县潇洒,还染上了赌瘾,得来的钱财输了个精光,也染了脏病,无法再有子嗣。
走投无路之时,他打算先讨饭渡过难关,但在经过一个村庄时,见到了本该死去的钟夫人。
“钟夫人……也就是我亲娘,她那时正难产,村里人要抬着她找医师,正巧碰上了。可最后,她还是……就剩下了我。”
老廖许是千金散尽,心境变了,愧疚之心大增,他想带阿云走,但村里人见他落拓,不肯把孩子给他。
“他一路讨饭回襄州,打拼出个书肆,又回去接走了我。”
“那时候我还小,其实已经不记得了,所以,他全写在了信上。”阿云换了个手指啃。
秦夫人担心道:“阿云,你别紧张。”
“你呢,为何要帮她?”她看向常旺。
“我阿爷去得也早,我只知道他早年在别人家做工,改了行当后就娶妻生子,有了我和其他姊妹。”
“只是,阿爷积劳成疾生了重病,他去世那晚,我守在床边,本来睡得正香,他却把我摇醒,拼命地求饶……”
“他说对不起钟县令,对不起钟家人,不该做假证,来世做牛做马也要赎罪。”
常旺闭目道:“阿爷折腾了半宿,还未天明人就走了。现在想来,应是回光返照吧。”
杜灵寿回想自己翻阅的案卷,并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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