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珩立即伸出右手中指,塞入叶公子的伤口中,探出伤口大概深浅后,用无名指小指抵住他的胸膛,紧接着迅速用食指拇指扯出了左手纱布,卷成一条后塞入伤口。
伤口被插进一根手指,叶公子竟活生生痛醒过来,开始死命挣扎,王大夫一下扑了上去,死死按住他的手和腿。
明桃退到一旁,专心看卿珩的动作。
他下手利落,神态镇定,血在纱布进入伤口的瞬间便少了许多。
卿珩改换左手按住伤口,右手不断送入纱布,保持着右手送一段,左手便塞入一段的节奏,快而有序。
直到大半纱布全部被塞入伤口之中,血才被完全止住。卿珩将剩余纱布尾部的部分作了平叠处理,再用一条新纱布将其固定,整个止血的过程不过弹指一挥间。
明桃本想着看清楚了以后说不定自己也能用上,但看完之后就放弃了。
这样的手法和冷静心态,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
她再次忍不住想起那人的面孔,但是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已经死了,死在自己的眼前。
王大夫总算是松了口气,老胳膊老腿的一下跌坐在地上,经历了刚刚房内惊心动魄的那遭,他早就顾不得什么仪态了。
卿珩满手鲜血,刚打算站起,便看见明桃递了方帕子过来。
看他半天不接,只盯着自己,明桃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意:“你不擦手吗?”
卿珩弯了弯眼:“擦的。”
接过后,他仿佛不经意地随口一问:“这是夫人的帕子吗?”
明桃收起扶光,随口答道:“不是啊,是这叶公子刚刚挣扎的时候掉出来的。怎么样,做工还不错吧?”
卿珩擦血的手一顿:“……”
王大夫:“……”
明桃身临其境地体验了场胆战心惊的救人过程,只觉得救人比杀人心累多了。她解下花花的背带,抱着孩子出了门等卿珩。
这里面血腥气太重,孩子不好多待。
出门时阳光正好,明桃熟捻地逗着花花,花花咯咯笑着,不停拍手,显然十分喜欢这样晴朗的天气。
日光照射下,少女的侧脸柔和,少见地露出几分暖意。
直到卿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刚刚多谢夫人了。”
明桃偏头看他:“谢我干什么,是你救了他,他该谢你才是。”
卿珩看了眼花花,道:“医者救死扶伤,应该的。”
明桃心里那个念头再次浮现,她没忍住,轻声试探道:“我从前,也见过一个大夫。”
医术如你一般好。
“什么?”卿珩似乎没听清。
明桃深深看向他的双眼,终究只是摇了摇头。
两人之间一时有些沉默,卿珩回到了正题:“夫人要去其他院子看看吗?”
明桃重新背好花花,点了点头:“要的,对了,有没有尸体可以看看。”
卿珩顿了顿,摇头道:“以防万一,尸体每日都会直接被拉走火化处理。”
明桃跟着卿珩把每处院子里的病患都看了遍,发现这些人的症状都出奇得相似。
这些疖和痈都由股沟或腹部长起,随后像触手一般慢慢朝各个方向占满人的身体,当疖出现在脸上时,这人基本就可以被宣告死亡了。
一个个院落中,在床上痛得打滚的有,浑身腐烂臭气熏天的也有,更多的是声带已断,只能痛苦无助地张大嘴无声嚎叫的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单从外表看不出任何联系。
这些疖和痈就像蛊虫一般,蚕食着他们所有的生命与活力。
明桃取了些不同病患的血装入壶中后,示意卿珩自己这边可以了。
卿珩点点头,带着明桃一路往烟波楼而去。
这是王大夫的住所,为了能及时处理患者的突发情况,卿珩不在时,都是他值守此处。
据说,这里曾是环采阁花魁戎铃枝的住所。
废弃三十年的环采阁到处都破败不堪,唯有这间阁楼仍保持着环采阁旧日的模样——华堂琦帐,勾帘玉幕,风触珠帘时,仿佛还能看见三十年前玉楼歌舞,佳人一笑的场景。
明桃跟着卿珩进了烟波阁。不知为何,踏进这里的一瞬间,她竟有些异样的感觉。
越过门槛时,明桃的发丝被风吹起,轻拂过门框悬挂的蓝色琉璃八宝银风铃。长长的流苏带动铃铛发出叮咚脆响,明桃微微回头,恍惚间仿佛看见一笑意盈盈的女子立于院中。
她再想细看,那女子却如一道幻影般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右手腕传来一点刺痛感。
腕上镯子的红宝石正幽幽闪着红光,整个镯子随之炙热起来,但不过一瞬,这一切便又如那女子一般消失了。
卿珩留意到明桃没跟上,回头正看见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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