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蔷薇都安静地开放着,唯独一株淡粉色的蔷薇低垂着,花瓣一周泛着黑色,看起来颇为可怜。
明桃无语:“……是你自己养死的吧。”
沈樾难得和她辩驳:“哪有!去年它都开了!”
“……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去年你不是和你师弟他们来看过吗……”
沈樾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下住了口。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她不该提到金鳞卫的事的。
两人沉默良久,突然,沈樾眼睛一亮,想起什么:“对了,你要见见何识安吗?他现在跟着府中厨司学手艺,不日应该就能——”
明桃打断了她:“算了,我不想打扰他。”
她垂下眼,轻轻抚摸着怀中婴儿的脸。
沈樾不知说些什么,只在心里默默想,看来她比卿晗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只好将话题扯开,弯起嘴角问:“这孩子有名字了吗?”
“没来得及取。”明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
沈樾有意将她拉出情绪的泥潭,双眼发亮地开口:“那你给她取个名字!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好的名字也是个好的兆头,你和这个孩子往后一定都能够万事顺遂,称心如意。”
明桃头一次有些迷茫:“我取,这不大好吧?”
终究是师父们的孩子。
沈樾笑:“这有什么,可以取个小名嘛!总不能在这孩子认祖归宗前连个称呼都没有吧。”
明桃双眼微微亮起,“那……孩子的小名一般都怎么取?”
她从小便没有父母,自然也没有父母取的小名,除了月月这个小名,是二师父和三师父取的,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头绪。沈樾作为洛南知府,与民生习俗家常里短的经常接触,问她再合适不过了。
沈樾想了想:“一般都是取一些贱名,方便养活,譬如奴奴啊,犬犬啊,兜子啊,溪狗什么的。前段时间城北陈大夫刚得了个小孙女,就取了稚奴当小名,我还去吃了酒呢。”
“不好,她这么漂亮,小名自然也要漂亮。”明桃微微皱眉。
沈樾灵光一闪,指着满院子的花:“那你看我的花是不是很漂亮?你看哪朵最好,给孩子当小名。”
明桃环顾一圈,沈樾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种子,西域的,北境的,院里的花种类繁多,许多都是她在南越从未见过的品种。
沈樾笑着给她介绍:“这是银扇花,那是北地点梅。你看这株彩烟木,长势也极好,还有那边的,是之前一个西域商人进献的白雪石南……”
角落一簇橘红色的花映入明桃眼帘,花束缤纷烂漫,在萧瑟的秋日中格外显眼。
她不由问:“这是什么花?”
沈樾答:“这是结香,也叫橘蕊香,绒球花瓣,四季不凋,也被称为花中精灵,十分好养活,关于它还有个传说呢。”
她笑盈盈道:“传说中,结香的枝条寓意着幸福美满,一觉醒来,若是做了一场好梦,便将结香的枝条打个结,这样便可美梦成真。”
明桃轻轻抚摸着结香枝头,喃喃道:“世人常说,一枕南柯,好梦难圆。若是这孩子能够事事顺遂,如愿以偿就好了。”
沈樾点点头,也觉得寓意颇好,不由道:“所以叫结香?”
明桃皱眉想了想:“这样小名便有些像大名了。要么叫花花吧?好写好记也好听。”
沈樾:“……”所以专门挑一种花的目的是什么?
罢了,明桃这既当爹又当娘的,她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沈樾是很地道的朋友,走的时候,不仅给明桃准备了马车和车夫,顺便还塞了一大包各式各样的药,有给孩子的,也有给明桃的。
她本还想给些银子,但想起卿晗那大手笔的样子,再对比一下自己微薄的俸禄,瞬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明桃不习惯告别,于她而言,生命中经历的告别很少有未涉及到生死的。要么是她取了别人的性命,要么便是别人要取她的性命。于是,她只又深深看了眼洛南府,便上了车。
卿晗乖巧地感谢了沈樾对她的照顾,也跟着明桃上了车。
沈樾努力不想煽情,终究还是不舍地说了句:“我等着你们再来看花。”
马蹄声声,踏过城外青石板路,她们终于又要启程了。
马车上,卿晗百无聊赖,便忍不住问:“姐姐,陈府那凶手到底为什么要杀真的陈粲?”
明桃没想到卿晗忍了这么多天才问,本也没想瞒她,便简单讲了下前因后果,
包括那凶手与栖和的关系,只是省去了用黑玉剑那段。
卿晗张着嘴听完,不由感慨:“姐姐,你说他为什么不在临走前告诉陈夫人自己这张脸是假的呢?如果说了的话,后面就不会有那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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