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妹倒不是叛逆期,反倒说她太乖了,她就是那种班里永远坐在位子上闷头学习的女生。
我与她都是家长老师口中的乖学生、风向标,可我知道,她才是真正的乖学生。她会将每只水笔都擦的干净发亮,可以一句话不说地在角落里坐上一天,我呢,我要是学习不那么好,靠我的本性就能让班主任叫十次家长。
她写了一篇十几万字的稿子,社长看完后鼓掌叫好,问她将来是不是准备当编剧。这明明是段夸赞,可这学妹就像刚从窝里出来的鸟,对他这个态度特别惶恐,气若游丝地回答他不是。
社长没听见,这个直肠子的人当着她面伸手拢着一半耳朵,转头问我她说了什么。
要了命了,别说学妹,连我这位社团里的乱臣贼子在那一刻都以为他在侮辱人,于是学妹与他彻底没话说。
社长这人做导演厉害,说话完全不灵光,最后只能求助慈眉善目的我,一声“景哥”长“景哥”短的求代他跟学妹好好沟通,看在剧本确实不错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学长,你觉得这里的心理描写怎么样?我想不好主角怎么原谅他们。”学妹太过心软,写一些反派完全狠不起来,甚至得担心他们的心路历程。
晚霞将人脸变的发黄,学校的路灯光特别强力,我正巧碰上修灯泡的,修好的瞬间我感觉眼睛都亮了。
我站在灯光下扫视剧本大纲。维修大叔慢慢从梯子上滑下来,吹着口哨从我们面前经过,钥匙发出叮叮声响。学妹被他吸引了视线,而我视若无物。
我看完了,确实有点难言古怪之处,比如:“我觉得应该改一改。像主角这样聪明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会被爱人背叛了。”
“那他要去理论吗?”学妹问。
“不,我觉得让主角装不知道比较好。因为如果是我,我会想办法在双方都在的时候让第三者告知这件事,自己则在对方面前做一个受害者。”
“好主意啊。主角也算是个自私又有占有欲的角色……让对方揣着歉意,这样能一直爱他,听上去很心机,但确实是他会做的事……好,我回去改改。”学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粉色兔头的水笔,边走边在大纲上奋笔疾书,让我不禁怀疑她那厚重的眼镜片是不是就是这样得来的。
其他学生其实跟她差不多,都像游魂似的走出校门,路过一个人嘴里都在念叨上节课的内容。
人影绰绰,我没有走到尽头,而是在距离门口还有几米远的地方停住了。学妹狐疑地看我,我朝她挥了挥手让她先走。
学妹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明白我遇到熟人后立马小声对我说了一句谢谢,接着加快步子走出了校门。她但凡走的慢点,应该能发现我的双眼从沉闷无光变成齐放异彩。
男人像是来玩的,穿的很随意。普普通通的绿色卫衣与洗到都发白的老鼠灰色牛仔裤。虽然戴着帽子,但我从他的身高、笑容,都认得出他是谁。
谁让我哥的身材太出色了。
我不大喜欢他来我们学校,总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铁吸住一样,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我缓和突突的心脏,跟着连云走到他面前。色素退尽的枝干斜影压着他的肩膀,我在帽檐的暗影里看见他弯起眼睑,几根没搭理好的碎发卡在帽子与眉毛之间。
他自然地拎走我的书包背在左肩上,我的书包在他身上竟然出奇合适,为他减龄五岁。
“这么重?辛苦了。”我哥像是刚刚睡了一觉,声音慵懒带点沙哑。也或许是晚霞下本身就让人燥热,我感觉冬风都赶不走我的燥热。
他不说去哪里,就这么走了。
我跟在旁边,企图与他平齐,可我怎么努力也比他矮个十厘米,我只能干瘪瘪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有没有偷偷早恋,嗯,原来是她啊——”我哥斜眼看我。他有着成年人的矜持,眼神里垒砌了太多的明知所以,可他却还是将它们暗藏起来,以轻松的语气询问我真相。
当然,这都是假的。
我耸耸肩回答,却注意着他的反应:“很遗憾,我跟她只是男主角与男主角亲妈的关系,我负责尽职尽责地提出建议,她负责吸取建议。”
我哥眉毛扬了扬,似乎想从我这坦然的回答里找出可疑的地方,最后他轻快地说:“那可太遗憾了。”
我倒是不觉得他有遗憾的感觉,甚至很开心。
我们穿过偶有几片梧桐叶飘落的小巷,走到半块黑幕铺满车水马龙的街道,横着停了几辆倒卖小商品的推车,他们的蓝牙音箱各放各的情歌,有搭没搭地竟然顺利接上了。
我一边惊奇着音乐的共生性,一边听我哥的话在原地等他。不过一会儿,
喜欢无法标记的关系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无法标记的关系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