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速寻那命格相合、八字够硬之童子,收为螟蛉义子,接入府中,好生供养。此子将是公子命途中的挡灾之人。代其承受诸多厄难反噬。切记,善待此子,亦是为公子积福。”
“其三……”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奇异的郑重:
“需以赤金混合玄门秘法,打造一枚长命锁,刻《楞严咒》真言于其上,经贫道开光加持,贴身佩戴,镇其魂,锁其魄,压住体内邪气。”
切记,此锁乃其命门所在,需终身佩戴,不可离身,更需谨守清规:终身戒荤腥,避邪秽,尤忌情/欲。”
此为根本大戒,若锁身沾染污秽,或被至阴至邪之气冲撞玷污,则锁链崩,镇法破,邪气倒灌入体……轻则行事颠倒,神智昏聩;重则……癫狂入魔,万劫不复。”
僧人一番话,带着森森寒意,死寂的室内显得无比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无形的枷锁,沉重地套在了每个人未来的命运之上。
寄居在这身体内的他的灵魂,不知为何涌起巨大的悲恸。
然而这具身体懵懂幼小,他感到一股沉重的困倦如潮水般袭来,眼皮沉重地阖上。
再一“睁眼”,眼前的景象已变。
那个曾经雍容温婉、笑语嫣然的女人,早已褪尽了所有光华。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毫无纹饰的素色布衣,脂粉未施,面容憔悴得吓人,眼窝深陷,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她跪在床边的蒲团上,双手合十,指尖紧紧攥着一串磨得发亮的乌木佛珠,嘴唇无声而飞快地翕动着,虔诚地诵念着晦涩的经文。烛光在她苍白的面容上跳跃,映出深重的绝望与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哀伤。
“夷儿……娘的夷儿……菩萨保佑……佛祖垂怜……”她低哑的、带着泣音的喃喃祈祷。
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还有一种……香烛燃尽后的灰烬气息。
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记得他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是这个女人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半靠在她同样单薄的怀里,用小小的银匙,将温热的、同样苦涩无比的药汁,一勺、一勺,极尽温柔又无比艰难地喂进他干裂的唇间。
他记得自己是辛夷,是她的孩子。
“喝下去……夷儿乖……喝了药……病就好了……”母亲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那药汁的味道,苦涩得令人作呕,是他幼小心灵中最深刻的恐惧烙印之一。
母亲紧紧抱着他,用冰冷的、颤抖的手,轻轻拍抚着他瘦骨嶙峋的脊背,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他滚烫的额头上,带来一丝转瞬即逝的冰凉。
这病……自他出生起就如影随形,是烙在血脉里的诅咒。母亲日夜忧惧,父亲遍寻名医,散尽千金,却束手无策。家中终日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
迷蒙中,他的的身体逐渐变轻,飘在空中,被抽离出来,过往经历一幕幕在他的眼前闪回,直至定格在一个画面——
他的母亲躺在床上,流着泪,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落了空,没有人守在她的身边,她对着空气喃喃呼唤,“夷儿......”
辛夷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他拼命想要睁开双眼却什么也看不见,“再等等....留下....”他心中拼命的呐喊,却无法言语。
这是母亲去世时候的场景,他想要留下,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五感尽失,只在听觉丧失前,听到母亲最后一声呢喃,“夷儿,不要怪母亲,莫要走母亲的路......”
“娘——!”一声凄厉的嘶喊,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幼兽发出的最后悲鸣,骤然刺破了静篁居内的寂静。
辛夷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额角、脖颈、后背早已被冰冷的汗水彻底浸透,素白的寝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剧烈起伏的胸膛轮廓。
那双清冷的寒潭眸子,此刻布满了惊魂未定的血丝,茫然地大睁着,空洞地瞪着前方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方才那血淋淋的记忆在他脑海中疯狂翻搅,与体内那股邪异的燥热猛烈对冲,几乎将他的灵魂撕成两半。
金锁!那枚紧贴着他汗湿肌肤的赤金锁,此刻正散发着一种异样的灼热,与他体内那股燥热遥相呼应,又激烈对抗,发出一种低沉的、几乎不可闻的嗡鸣!
“呃……”辛夷痛苦地捂住心口,那里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同时穿刺!冰冷的汗水混杂着滚烫的泪水,失控地沿着他苍白如纸、此刻却残留着诡异潮红的脸颊滑落。
戒荤腥!避邪秽!尤忌——情/欲!
僧人那如同雷霆般严厉的警告,瞬间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情/欲……这体内翻江倒海的燥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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