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这宋家人尽硬生生憋出了话:“你是那叛逃的仙人。”
聪明。
柳暗花神色赞许,唇角上扬间,人间气息再次回到世间。虽然没了那双无相眸,但到底是神识依旧在,打第一次碰见这水村人,便已察觉出他命数奇观。
不过,适才若是这孩子没说对,那便杀了,留着也是累赘。
“月底便是万寿无疆宴,你现在金丹期未稳,正好借此争一个上梯机会——四方下来人要捉凶,你可别给抓到了啊。”这秘境大比,便是下届之人,脱离凡尘的唯一道路。
“那你呢?”水流煞盯着他这张假皮问道。
“我?我不留在这儿欺负人,我要去找点东西。”
说罢,柳暗花起手掐了个诀,就见一根银线窜进水流煞眉心消失不见。后者心下一怔,缓神后,眼前哪还有那个银白色得身影。
镜影微折,这人已是凭空出现在了四方书院外。
收起神识,柳暗花微微松了口气,知晓自己对于界限穿梭的研究没有问题。
只不过来人不知道,在他现身云端的瞬间,九重天不灭峰上,被死寂掩盖多年的殿府内,玉雕般静默的人便睁开了眼睛。
三界两两相连,九重天从不问下界之事,但却与云端息息相接。纵使金鼎已经多年未见飞升者,也不碍事。
待他一席玄衣踏出殿门,过往弟子也不禁被山巅威压吸引目光,一时间抬眼望去才顿悟,这便是闻名四海的九霄第一仙人。
百余年此峰都无人可入,他们只道镜蘅仙尊闭了死关,也有传言因为座下唯一弟子陨落,他心死不再出山。因而这会陡然目睹仙尊现世,叫人一时惶恐。
“师……鹤眠?!”
谭星墟正殿内,正和大弟子斗棋之时,无意一瞥,就见门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墨色人影。细细一看可把恒阳战宗的现任掌门吓了一跳,推开棋盘便起身去迎接这百年未露面之人。
“师兄。”来人正是郁蘅,他冲毕方点点了头,径直走向了诧异的人。
温束河见状,向师叔问礼的话也没来得及说,鞠了一躬就迅速离开了主殿。走时略过来人,他的视线却不免在划过师叔腰间,那块略显违和的冰镜碎片上从前未见,可他能识得源头。
前者也没有管他失礼举动,现在有更关心的事情。
等毕方暖了壶茶与师弟对坐于殿前,他才道明今日来意:“最近云端可有异动?”
天下合生百年未起祸端,他们神识覆四海,心中都有数,可今日郁蘅大费周章的疑问,却让毕方感觉不太对。他作为恒阳战宗掌门,也算是这九重天一把手,面对师弟如此问题,好生思考了一下近来的事端,最终还是缓缓摇头。
“那四象那边呢?这么多年了观星台还是没修好?”郁蘅眉宇间划过淡淡奇怪,他的感觉不会有错。
“修是修好了,但哭逢剑意至今犹在,四象那边不愿意冒风险提前重建八卦阵,天河磐暂时用不了。”毕方犹豫稍许,还是道出实情。
这事儿急不得,毕竟四海确实无霍乱,用不上这东西,他们自然没有理由逼人家冒着反噬的风险布阵。
但他能看出来,这个答案,自己的师弟不是很满意,并且勾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不是说,哭逢都碎了吗?”半晌,郁蘅颤声质疑道。
“碎了又何妨?这是你教出来的孩子,他有多大能耐,你最清楚。”毕方苦笑着摇摇头,脑海中却不由回忆,那少年的一剑动苍穹,尽是眼前这人的缩影。
“也是,他不喜欢的东西……还是消失的彻底一点好。”微怔后,郁蘅心中有了计较,给四象判了死刑。
“所以是什么把你惊出来了?”眼见师弟愁丝起,毕方赶紧抛出自己的问题,希望能尽早给这尊大佛送出去。
当年,宫越鞅陨落之后,这人可谈不上多和蔼可亲。毕方接任掌门之位没几天,就眼睁睁看着这人踏雪而去,浴血而归,隔了不少时日,才听闻养心殿封山老祖们被死了个精光。可这答案都摆在台面上了,九霄众人却默契充耳不闻,至于其中缘由,皆在不言之中。
闻言,郁蘅起手解下系在腰间的镜片,正是适才温束河目光所留之物,可这会躺在他掌间,竟能看出分灵力来。
霎时,毕方的笑容消失在了唇角,紧紧盯着这片剔透的碎片,满眼难以置信。
这东西旁人看只是神器碎片,可他们知晓,沧川琉璃镜是那孩子的伴生器,天上地下独一份,宛若心头肉般珍贵。只在郁蘅闭关前留下这一片,却在他真正拿到手的时候,再无灵息。
可这两百年后再起生灵,实在是让人心颤。
“潮生,你说他会愿意跟我说吗?”郁蘅没去看师兄复杂的表情,只是轻抚着冰晶透明的小东西,柔声自问。
他为何不愿,又愿与你说什么?毕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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