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时安直骂晦气,撞得脑袋火辣辣疼,还未讹他,他反倒先质问起了!
但她此刻毕竟是平民身份,便依着刚开始时的样子,作揖赔罪道:“是奴家的错,奴家怕惊扰大人惹您不快,想跪伏请罪,可又想到娘亲说,采莲此生只得跪天地父母,还请大人降罪!”
有悟隐先生发妻这个身份在,只要不将天边捅个窟窿,在这个节骨眼上,宋晟便不会将她如何,更别提宋晟只对敌人狠辣,现在她姑且算是自己人,便更加不会真罚她了。
果不其然,宋晟轻笑一声,道:“无碍,悟隐先生在房内歇息,姑娘自便。”
说罢,宋晨闻声从房内出来,魂一般无声飘过去,跟着宋晟走了。
江悟隐躺在榻上,脸色稍有好转,手上捧着关于战舰的设计图,正仔细钻研着,听到声音后转头看向来人,见是闵时安,便把图纸放至一边,挣扎着坐起来,道:“殿……”
闵时安一个眼刀飞过去,江悟隐瞬间改口道:“店内一切可安排妥当?”
“采莲”替悟隐先生经营着一家杂货铺,用以维持日常开支,闵时安顺势接道:“奴家办事,哪里有失手的时候?”
随即闵时安拿起那些图纸,扫了一眼后顿感眼花缭乱,连忙放回原位,转而去一旁随意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有关“悟隐先生”的经历和传言,并不是她夸大散播,而是小五用那双布满伤痕的手闯出来的。
她年幼时依着将那些快要饿死的孩子捡回去的顺序命名,小五是众多孩子中最为孤僻的,时常独自缩在角落里拿着树杈乱涂乱画,闵时安不能经常过去,也是偶然间发现他与别的同伴格格不入。
此后她每次来,都会对小五额外关照一些,慢慢便发现了他天赋惊人,于是先花重金为他聘请了老师,后来谢皇后知晓并默许这些孩子的存在后,闵时安当即把小五送往广川深造。
诚然,她救这些孩子是出于好心,但她也从不养闲人,像小五这般有特长天赋的就加以培养,什么也不擅长的便留在院子,分工照顾所有人的饮食起居。
屋内烛火亮起,闵时安这才惊觉天色已晚,她合上随手抽中的话本,恋恋不舍地放了回去。
她屏息凝神,仔细听着周边的动静,好在宋晟没有特殊癖好派人听夫妻夜晚墙角,白日里隐藏在暗处盯梢的人已消失不见。
“殿下,您睡榻上,我外间地下即可。”江悟隐非常自觉,将图纸揣好,便去了外间在地下铺上被褥。
好在宋氏依旧贯彻财大气粗作风,宋晟人在何处,那处不说金碧辉煌,褥子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闵时安舒展筋骨,“咔吧咔吧”几声后,身体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摸了摸耳后与脖颈,确定摸不出人皮面具后安然睡下。
翌日。
江悟隐去了正堂,同宋晟以及随行的鹿州牧等人商讨有关事宜,走前给她留了字条,让她可带人去海城集市上游玩。
左右总归闲来无事,她一开房门,站在左右两侧的婢女齐声道:“采莲姑娘,您有何需求?”
闵时安还念着来时看见的兔子鼗,便道:“去集市上买些东西。”
随即闵时安想到江悟隐留下的字条中的带人,约莫就是她们了,非常善解人意道:“麻烦二位姑娘带路啦!”
想也不用想便是宋晟的意思。
闵时安此番前来,不仅是担心江悟隐只身一人对上宋晟,还有便是此行大概率可以亲眼目睹真正的战场。
她只要见过一场大靳与北巫的实战,便能依据古籍上的知识,不断推演变换,以后若遇到此类难题,不至于纯粹是纸上谈兵。
船体设计、建造、改良,最后大规模复刻,每一个环节都必须细致入微,不得有丝毫差错。
昨日怕将是宋晟和江悟隐等人这段时间睡的最后一个安稳觉。
接连几日都未曾见江悟隐,闵时安已将海城集市转了个遍,买了些奇形怪状的七彩石头,又吃了许多当地美食,再无其它。
有时在屋内闲着手痒想写点字,也怕留下痕迹让宋晟察觉,每当此时她就会去渡海海岸,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那两个姑娘也是真有毅力,一声不吭陪着站了两个时辰。
其实最开始宋晟是不允许她去渡海边的,一则怕恰巧撞上北巫突袭,二则渡海潮起潮落毫无规律,过于危险。
可不知前两天怎得,他突然松口,允许她在二丫陪同下前去,许是二位丫看不下去了吧。
闵时安起先还有激情,同她们说话,可她们仿佛哑巴了似得,除了最开始和她说的那句话以外,再没说过一个字。
渐渐地,她也便不说话了,三人就宛如桅杆般,一动不动。
至于名字,是她闲来无事自己瞎取的,反正她们也不知晓,知晓了大概也不会反驳吧。
海风将闵时安的衣衫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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