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像她认知中的纪梵狸。
纪梵狸顿住,视线落在温颜发髻上的玉簪,语气却出奇的温柔:“不像我?那正好,我问你,我最近也觉得我一点也不像我,至今为止,我从未这样过,可是最近......"
纪梵狸戳了戳自己的额头:”这里……“他又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和这里,总是不一致。“
他伸手,就在快要碰到温颜发丝时,停在了半空中:“就算你总是做傻事,但你应该能回答我吧。”
他靠近她,抬起她的下巴,温颜被迫仰头看着他,纪梵狸有些居高临下,“在大脑和心脏中,我听从哪一方的忠告才是对的。”
温颜有些害怕,纪梵狸在自己面前从未表现的如今天这般咄咄逼人,她推开他转身面对着纪梵狸,不甘看他,讪讪道:“大脑应该好一点,不管怎样,比起感性还是交给理性吧,以后后悔的余地应该也会比较小。”
“......大脑......比起感性跟随理性?好吧。“
温颜感受到一阵战栗,纪梵狸已经来到了她身前,捏着她的脖颈,迫使温颜抬头看他:“如果我跟随理性,你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温颜眼睛一闭,做好了被掐死的打算。没有想象中的痛感,温颜的心中感到一丝惊慌,目光直视着纪梵狸,颤声道:“你的理性,要你杀了我?”
“你是变数。”待纪梵狸看清了这张脸是谁,他松开了手,不再言语,弯腰离开了密室。
温河清和温兆升的葬礼很简单。当夜,三房的人被下人发现全都中毒而亡,第二天,温河清的遗孀去官府投案自首,承认是自己毒杀三房,并将温兆升残害温凌和温捷的证据交给官差,在审诀的当天,她在牢房自尽了。
二房唯一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得知这个消息,精神逐渐有些不正常,痴傻疯癫。
可怜温氏只剩下温颜这么一个可怜的正常人,不得已,温家长辈只能让温颜管理偌大的药铺。
温家的残局,温颜花了一个月才收拾好,晚上名柜坊,白日她这边又因为十几个铺子的事情忙的晕头转向,自从那次和纪梵狸散后,温颜再也没有见过他。
纪梵狸还是一如往日待在良辰美景里,他每日都会在院中种一百朵彼岸花,如今内院的七万三千多大片大片的盛开,他偷得浮生半日闲,围炉煮新茶,琉璃桌上一只染墨的笔,一张纸和一卷书。
风卷起纸张的一角,纸上画的是一位女子,双蝶绣罗裙,一把墨蓝色的伞遮挡住了上半身,另一只手伸出在接雨。
女子画像旁边有一段被划掉的字:问归期,未有期;
宣纸另一边的角落,有很小的一行字:看书总是忍不住走神,画了你的小像风采却不及你半分,思念没写出几句,但我却一直在真真实实的想你。
珠帘相撞,纪梵狸眯了眯眼,手将盖在脸上的书拿下,习惯性期许的回头。
麻木绝望的心突然跳动了一下。
茶雾氤氲,却遮不住纪梵狸眉宇间的欣喜。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绣深色折枝彼岸花罗衣的女子,松垮发梢带着水珠,手执烛台,正一脸迷茫的掀起珠帘。
待看到门外坐着的男子时,她眉眼笑如月牙,问道:“看的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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