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心不烦心,可不是你说了算。”很久没有去回忆以前的事了,寒仪觉得好像又看着寒辞远长大了一遍。
寒仪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惘生契也定了,心情略好。
可突然,寒仪脸色骤变,方才还带着温和的眼眸瞬间染上滔天怒意。
他扯起灵策一看。
“寒!临!”
上面的内容竟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更,只修改了一个字。
谁让他学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的本事!
被发现后,寒辞远一言不发。
倒是寒仪忽然倒退两步。
寒辞远察觉寒仪状态不对,想出口询问,却发现自己喉间一片哑然,说不出一个字。
寒仪单手捂住了额头,脑子内有无数声音闹哄哄的,逼的他头疼欲裂。
“可笑吧?被最信任的人反咬一口。”
“那可是血契,辞远说改就改……他根本没为你考虑过……”
“谁都想着背叛你,谁都想拦着你。”
“就连辞远……也不站在你身边……”
“无痕出走,辞远离叛,以后……你还有谁?”
……谁!寒仪胡乱向前一挥,灵力激荡,殿内骨烛翻飞。不灭的烛火随着飞溅的蜡油在地面燃起,却无人理会。
寒辞远急忙想去探寒仪脉象。
可寒辞远的手还没有碰到寒仪,寒仪的手便将他拍开了。
然后寒辞远就被一只手扼住了喉咙。
寒仪另一只手半掩着眼睛,阴影下露出凶恶的目光:“怎么,阿远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连你也学会忤逆我了?”
“义……”
不对,不是……。
“做错了事,怎么能没有受罚的觉悟呢?”
“不过先让义父看看,你脑子装了什么。”
强大的神识骤然压来,不容反抗。
搜神术!
寒辞远万万没想到寒仪会这么直接。
不顾寒辞远的挣扎,须臾之间重叠的记忆便尽收寒仪识海。
寒仪了然。
“这样啊,原来阿远想做圣人啊,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为了那些人,不惜背叛你的义父,真是相当孝顺!”
“不过,你在忽悠我定契的时候,怎么不为自己也考虑考虑呢?阿远?我可不记得你这般蠢钝。”
“义……父……”前所未有的恐惧卷来,几乎将他的理智撕碎。
他迫切地想弄明白到底是谁在不知不觉中夺了义父神智,却因为刚受搜神术的影响,记忆一翻,就如同有人在拿刀一片一片切开他的识海——会是谁?!
“你还敢叫我义父?!”寒仪忽然又狠戾起来,手上也瞬间多用了几分力,“你也配?”
杀意涌来。
寒辞远目光逐渐涣散,听到这句话,这些年里与寒仪相伴的记忆将破碎的理智缝合:不可能,依义父实力,绝不可能有妖邪能近身,义父的突变仅在这几日,尤其今夜。
——那便是心魔了。
想到这,他脑海归于混沌。
就这样吧,的确是他做了义父不能原谅的事,他也想过自己的结局。
只要之后,义父能安然度过赤渡讨伐,其实他的存在与否并不重要。
他跟在义父身边只有三百余年,可有可无。
若要论修为、论资历,他在赤渡里发挥作用,甚至还不如木易轩他们。
手里的人没有挣扎,寒仪的疯狂便忽然熄了火,眼底不顾一切的凶狠也散了去。
他觉得没有意思。
寒仪甩手将寒辞远扔了出去,寒辞远像个木偶娃娃一般滚落在地上,也没有爬起来。
“阿远,那群人倒是把你看的很重呢。”寒仪蹲下来,浅笑着看着地下的那个人,如视蝼蚁。
“我忽然觉得,就这样把谨生谱抢过来也没什么意义,到头来坏人全是我,你倒是留个美名。”
寒仪揪着寒辞远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起来,在他耳畔轻声说:
“阿远,来陪我看场戏吧。”
烈火忽然燃起,火光冲破夜幕,外面嘈杂声渐起。
木易轩闻讯赶来,引水入殿,奈何灵火不息。
“怎么回事?掌门殿怎么会起火!”
“火势这般猛烈,辞远公子和掌门还在里面吗?!”
“好像今夜没见过辞远公子和掌门出来!”
“怎么可能!”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纵火的人,就是他们二人当中的一个。
灵火威力强势,不一会儿,即使是千年海沉木也被灼黑,有倾颓之势。
“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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