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比对过车辙印,对上身份,又发现两重车辙,所以怀疑在前往野林时,其实沈家出来的是两列马车....
当时世子就怀疑那言似卿另有打算,所以派自己两人来此地招呼,他自己则独行,不知去哪。
难道去别处追杀言似卿?
也不知是否已经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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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城不大,但也不小,酒肆茶楼布艺买卖繁华热闹,连海外香料生意此地都有毗及。
沈家祖辈有探花郎,也是功名读书清流门户,后经商有富,几代浮沉,到了沈藏玉这一代已式微,又随后者弱冠成婚掌家而起,又随其亡故而落,后再起.....
如今又有落势?
不可知,但今日门庭确实不冷落,官府差役包围,雁城县令都来了,在里面似乎断案抓人,一片热闹。
屡屡提及言少夫人。
流言蜚语但凡涉及女子,在寻常百姓嘴里总说不出什么好赖话。
但于临街茶肆内的蒋晦耳中,却是让他惊讶。
十之八九多为赞誉,且多对另一方厌憎非常。
偶尔有人鬼祟,不知是嫉恨还是歹心,满嘴胡咧咧,甚至提及言似卿一介女子年轻掌权容不得沈家旁支,想要侵吞家产送回娘家,又不顾庄头们辛苦卸磨杀驴....
还没酝酿几声恶语,就被一些茶客联合斥骂指责,等狼狈极了,店家才出来。
“可恶!老板你看这些人如此猖狂,竟如此辱骂我,你作为店家......”
店老板抬手,“滚!”
那人呆滞,不敢相信作为店家竟还主动赶人,但小厮们已经上来驱逐了....
店内一片欢呼,又坐下来笑着提及少夫人如何如何好。
不改嫁?支撑夫家?端庄仁慈?
蒋晦没碰茶水,只是神色淡淡瞧着窗外对面的沈家大门。
两架马车,但只有一位主人。
该主此前从野林换乘第二架马车暗暗回府了。
野林引杀手,是声东击西之术。
那城中府内诱真凶入瓮,如此雷厉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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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吵闹声涌出。
可见县衙一堆差役押着几个沈家旁支出门来。
竟在沈家直接抓到了人。
一个都没落下。
这些人叫骂中,城中百姓才知是沈家的族老故意邀人来,他们上当了。
他们又骂言似卿如何如何,言语恶劣,被差役怒斥才收敛....
但有不从的,看那县令走出来,连忙叫屈:“大人,大人冤枉啊!什么毒杀佃户陈朝等人,此事绝对与我等无关,您尽快派人去查,我们根本没有买卖过任何毒药,岂能害人,定是那陈朝妻子毒杀他们,然后卷款私逃.....还有人比她更会用毒?”
老仵作跟着县令一起走出,闻言冷哼,“嘴上说自己毫不知情,又知道案情细节,推说跟自己一概没关系,这么真知灼见,还上门要什么家业分薪,自己每天掐指一算,财银滚滚岂不容易?”
他半生跟死人打交道,什么鬼祟没见过,嘴上可不会留情面,当场埋汰人,埋汰完,不等这些沈家旁支怒言狡辩,他既继续道:“真以为死无对证是那么容易的事,凡有恶行,亡者自会为自己伸冤——尸体上确实有毒侵入,却是死后贯入咽喉,药性只到喉骨,躯干中下影响不深,而土地表面枯草毒杀,却是平均蔓延于地皮,是从表面泼了毒水伪饰现场,否则毒液应从埋藏尸体的地下深处发酵而出,从下往上伤根,而非聚在地皮。”
“这般狡伪,是为了栽赃给陈朝之妻林氏吧,盖因其娘家开的药店旬月前还丢了一批药材,正好用此背罪。”
沈氏旁支几人神色眼神皆慌乱,但其中年长的沈铜青狡诈老辣一些,还算镇定,立刻高声辩驳,“张老,你这是欲加之罪!哪有这般设计的,要知道陈朝他们一死,从那些庄头到我们几个,都被怀疑与那林氏勾结,我们岂不是不打自招?何必呢!”
“县令大人,张老分明是因为跟言氏有私交,偏袒于她,为她歹毒私心做污蔑,冤枉啊!!”
他们叫喊得更大声了,张口闭口提及言似卿居心不良,故意与人做局害他们.....
张仵作还好,但小学徒怒不可遏,高声怒斥:“你们以为自己很聪明吗?陈朝等人穷得揭不开锅,与那林氏都被你们压榨得枯瘦如柴,哪里买得起酒?就算买得起,喝一口都得小心翼翼回味三分,还能洒了那么多酒在衣物上?真是可笑!我师傅跟少夫人早就看穿你们的伎俩了!”
说难听一些,林氏因嫁给陈朝穷困极了,她娘家也是嫌弃的,早就不往来了,哪里会给药材帮忙做毒药?
这事不少城里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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