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安的心彻底被打回谷底,像是在黄沙孤漠中行走的人,濒死前看到的绿洲,不过是心中希冀的幻影,当幻影破碎时,留下的只有对即将死亡的无限悲怆。
“很抱歉,对你的打扰。对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但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离开,之少不要靠近那片墓地,或者……不要靠近那尊雕塑……”
那尊雕塑和阿德里安通感,至于当霍烛触碰雕塑时,阿德里安是否能够感受到,自然只有阿德里安自己知道了。
“你说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少管我。”
霍烛吐出一口浊气转身离开了,这两日总觉得头昏脑胀,再加上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带着几只傻鸟三番五次的过来捣乱。
她脑海中又回想起曾经在研究所工作的日子,也想起了母亲第一次带她去实验室的场景。
那是她七岁那年,印象中消失不见的父母,终于露面将她从祖母身边带走,她跟随医士母亲第一次来到城市中,开启她长达14年毫无人道的改造生活。
霍烛的血肉在仇恨和阴郁中滋长,她无法理解,甚至厌恶那些自诩天道正义的人,阳光从未照拂她。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成了困住霍烛一生的枷锁,曾几何时,她也曾在无助时,祈求万能的上主,拯救自己于水火,但回应她的唯有一片寂静。
从王室出逃,一无反顾的来到这片森林,替祖母寻找她的乌托邦,这将是她生前的最后两件事,将祖母下葬后,霍烛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来了却自己毫无意义的一生。
霍烛和阿德里安两人很像,但又不太一样,似乎是一条永远无法相互接壤的直线,一个朝左,一个朝右,极致的黑白两色,两人都陷入了虚无主义的浪潮中,开始怀疑自己的生命是否真的有意义。
阿德里安是向上的白,他蓬勃的朝气,如同烈日般普照大地,可他偶尔也会被一两片阴云遮蔽,但依旧无法掩盖耀眼的光泽。
霍烛是寂冷的月,死寂空旷而又无人踏足,可就是这样极端的两人毫无征兆的相遇了。
霍烛带着气,回到木屋,昨夜狂风呼啸的骤雨,将这本就摇摇欲坠的小木屋雪上加霜,几根腐烂的顶梁柱柱子在寒风中挺立,滴答滴答露水的屋顶,混杂着泥雨沾在窗子上的叶子,霍烛在屋内勉强寻了个落脚的地儿,她忽然想起昨夜的那团肉泥。
当她再次去后院时,那团本该埋葬在黄土之下的肉泥,已经被不知什么东西挖开,地上淅淅沥沥的血迹,一路延伸到森林深处。
“跑了?”
霍烛沿着血迹一路走到树林的最深处,走过那片枝繁叶茂的圣坛,来到一处幽暗深邃充满魔气的隧道口,看到了那团只剩一只白眼球的肉酱。
霍烛抬脚踢了踢那团肉酱,开口说:“呦,你还挺能跑。”
她正思索间,听到远处传来的声响,沉闷沙哑的声音正在呼唤她。
“人类,过来吧,你将获得你此生所求……”
霍烛四下寻找声源,最终锁定了声音正是从隧道中传出来的,她像是被什么吸引,直愣愣的走入了这片黑暗,空气中弥漫着腥丑,地面湿漉漉的,覆盖着一层层粘稠的不明物。
“阿德里安!阿德里安!有人闯入了魔域的封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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