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来,当真可怜极了。
更尤其这种时候,他还用微弱颤抖、依稀含着丝哭腔的嗓音,向为他提供遮蔽的人说了声“谢谢”。
裴矩正帮岑清把大衣扣子也全扣起来,听到这两个字,抬起视线。
宽大领缘形成阴影,被压低的银灰发丝就像绵密坠落的雨,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孔隐匿其中,是旁人看不到的角度。
“……”
裴矩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如果他没会错意,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岑清冲他眉梢上扬,传递出某种彼此才懂的心有灵犀。
做戏要做全。
裴矩差点上了当。
他懊恼地别开目光,好在这件大衣够长,他索性将上缘又往下扯了扯,像披盖头一样,将岑清的脸彻底盖住。
随后起身看向魏堇,表情严肃。
“魏小姐,我义兄的伤,自然有裴家的医生照顾,不劳魏小姐费心。倒是令弟的手,再不好好管管,恐怕真就要接不回去了。”
“……抱歉,”魏堇颇有些心力交瘁地扶额,“是我逾越了。”
随着这句话,旁边几人都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显然包括魏堇在内,他们都快要看不下去了,即便裴矩不出手,也迟早有别人忍不住叫停。
离岑清最近的医生,表情尤为不忍。他在魏家做事,按理没少替魏钊收拾烂摊子,这回也是连连摇头。
“还好都是皮外伤,先擦点消肿祛瘀的药,今晚注意体温,如果不发烧还好,多养几天就能痊愈,但如果发烧了必须得去医院,感染可就麻烦了。”
给岑清留下两管药膏,医生便开始收拾药箱。
这时魏堇助理的手机响了,他迅速取出手机浏览过上面的内容,随后表情一凝,走到魏堇身边,低声跟她说了些什么。
魏堇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她转身出门。
经理和秘书如蒙大赦,也立刻跟了上去,石小澄则回头多看了一眼。
医生已经收好药箱,清理废弃物时,将其中一团用过的、沾了血污的棉球放进透明袋,塞到药箱外面的隔层。
看似不起眼的举动,被岑清捕捉到——那并非装医疗垃圾用的袋子,而是无菌袋。
显然有备而来。
医生是最后离开房间的,临走压低声音嘱咐裴矩,“你义兄可能不好意思,你一定提醒他注意擦药,就说……就说这药膏外用,哪里都能涂,那地方伤了不容易好,千万注意。”
裴矩:“……”
门外,魏堇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弟弟……等着回去大哥收拾你吧……这回别指望爸能救你……”
一声爸,让裴矩想到裴景昀。
那两个保镖,其中有一个刚才打过电话,想必对方已经知道了。
“爸那里,你预备怎么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时,裴矩问岑清。
“什么都不用说,他不会问。”
岑清像是理所当然回答,解开大衣的束缚,撩起头发露出脸来,面上总算稍微有了些血色。
看样子,这也早在他计算之内。
裴矩不再多问,但裴景昀对岑清的重视程度,任谁都看得出,这件事不可能轻轻揭过,那或许岑清的意思是,他不会当面戳他的伤疤,所以不会问?
又或者,他其实也是知情者?
正想着,岑清忽然凑近,一根手指比在唇边。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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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两片嘴唇上下相贴,又倏然分开,短促的两下发音,充满了欲语还休的意味。
裴矩目光不受控地落在那两片唇上,喉头发哑。
他转过脸,走到窗边,“知道了。”
有些别扭地又补充一句,“我会保密的,放心。”
然而才过去两分钟,裴矩假装扒开百叶窗的手指忽然僵住。
他好像又被骗了——
这件事绝对还有一个人知情,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青年后知后觉,转头看向岑清,对方不知何时从坐着变成半躺,双臂团抱缩在他的大衣里,阖着眼正昏昏欲睡。
而那蜷起的裤腿上,暗红的血迹早已凝固成斑驳的棕褐色。
失血的人,会犯困。
窗外,司机已经在楼下待命,裴矩不想打扰岑清,但更不想让他留在这个地方。
“回去吧。”
岑清其实并没睡着,听到裴矩的声音,眼皮快速抬了下,似乎是朝某个往上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轻声说了句什么。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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