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三日后下午。
这日难得的郎朗晴空,连蝉鸣声都格外悦耳,林书瑶再三检查过食盒后带着箜篌坐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向道化坊,途经中新桥时,洛河畔传来年轻女娘和郎君欢快的嬉闹声。
她想起了去年流芳亭的春日雅集,那日的周砚就如今日这些郎君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二人说好,她送他透花糍,他为她吹奏一曲《春日》。
今日是兑现之日,她已期待多时。
至别院时,周砚已侯在门口。
今日的他终于换下那身黑色窄袖长衫,换成了银灰色绣有祥云纹的圆领广袖长衫。
素雅的长衫配上他俊朗的眉眼,文臣的儒雅和武将的刚毅竟都完美的出现在他身上。
为了应喜庆的氛围,林书瑶今日穿的是月华色对襟上衣配绣有木芙蓉花的深粉色齐胸襦裙。
盛夏是木芙蓉盛开的季节,此刻立在车架前的她就像一朵盛开的木芙蓉,在阳光的映衬下,清幽端庄却又妩媚动人。
周砚第一次见到如此用心装扮的她,失神之下忘了主动邀请她入内。
“六弟,”林书瑶笑着向他行礼。
他猛然回过神,红着脸让开一条路,然后语无伦次地回:“四,四嫂请,请入内。”
林书瑶见这样的他,将团扇举起半遮唇角,忍住笑施施然走入别院。
入眼的别院已焕然一新,廊下的灯笼,院中的盆栽等无不透露出华贵精致。
周砚带她去了后院的鱼池旁,鱼池虽不大,池畔却种有一棵很大的柘桑树。
如此时节,柘桑树浓密的树叶刚好将那里遮盖得凉爽一片。
今年的时令比往年迟,此刻柘桑树的花还未落尽。
枝头同时挂有黄绿色的球形花朵和浅绿色的柘桑果,让柘桑树葱葱郁郁又喜庆热闹。
安清已在柘桑树下等候多时,见到林书瑶,笑问:“这小子布置的,你可还满意?”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脑海中突然想起这句诗,林书瑶笑着点头:“如此景致让我忘了身在酷暑之夏。”
“四嫂满意便好。”周砚忙笑回。
落座后,林书瑶将食盒中的点心一一摆放于食案上。
除了透花糍,她还让厨房准备了其他小点,有常见的酥山、绿豆糕、红枣酥、巨胜奴。
最后两层端出来的是透花糍,有桂花型透花糍、红豆梅花型透花糍、山楂茯苓桃花型透花糍、绿梅花型透花糍。
她将盘子逐一放下,介绍完后,笑道:“透花糍皆由我亲手制作,前辈尝尝看?”
安清并不喜欢粘牙的点心,且他记忆中的透花糍不易消化,于是摇摇头:“老朽这牙口,不敢食用。”
林书瑶忙用竹箸夹起一块山楂茯苓透花糍放于碟中:“这个不甜腻,您尝试一下?”
盛情难却,安清浅尝一口,果真软糯适中酸甜可口,忍不住喟叹:“都言透花糍属吴兴最为正宗,果真如此。”
上好的透花糍必须用吴兴米,林书瑶除了用上好的吴兴米,还将糖浆改成吴郡的百花醴。
百花醴属于崖蜜,融入百花香气,是上等蜂蜜,故而她做的透花糍独一无二。
周砚静默地看着一盘盘精致的透花糍,心中想的是那些年被随意摆放在地上,由宫中统一派发的样式极简的透花糍。
他念了两世的点心,终于由她亲手制作并送至眼前,心中的激荡瞬间淹没了所有的语言。
林书瑶再次见到他那副快要哭的表情,笑道:“愣什么?快些尝尝看,若不够,我明日再做一些。”
安清见愣头愣脑的周砚此刻微微发红的眼眶,还有什么没看明白的。
只是,他这个年龄的人,早已习惯看破不说破。
他摇摇手中蒲扇笑着开口:“他若真吃完这些透花糍,我还得给他备消食之物。”
“我,我能吃完!”周砚颤抖着声音回。
简直没眼看,安清扭过头去看岁禾手中的箜篌。
“在如此喜庆的日子,有美食自然得有音乐。”林书瑶笑道。
调试几个音色后,她弹奏了一曲《鹤鸣》。
箜篌细鸣,天籁之音悠然其中,令人听之仿佛听到清脆婉转的鹤鸣之声,亦看到了声闻于野的白鹤。
《鹤鸣》之后,周砚吹奏了那首《春日》,而后二人合奏了《虞美人》和《解语花》
几曲终,安清最先回过神,抚掌而笑:“老朽三生有幸,有美食佳酿,还能闻此天籁。”
言罢,他不由自主用竹箸敲着杯盏哼起《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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