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闻之,犹如当头一棒,只能怔怔地看着林书瑶。
安神医所答之言却早在林书瑶意料之中。
她回:“昨日回去后,我细细回想了所有吃食,连熏香之物都已排查,却仍无法查到是哪些东西中含有药物。”
安清再次深深一叹:“这才是下药之人的高明之处。
不过,你再等几日,待我翻查过医书和以往的病案,或许能有转机。”
林书瑶忙欠身行礼:“诚谢前辈为我劳心费力!”
安清看了眼如丧考妣一般站在一旁的周砚,轻“嗤”一声回:“我若不为你医治,有人要把我当乌龟炖了!”
林书瑶不知他打何种哑谜,忙笑着回:“您这般神医,若被清炖,定然有如仙丹!”
本来被骂乌龟有些生气,如今听了这话,安清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他笑回:“那是自然,普通人可受不了仙丹滋补!”
林书瑶笑着点点头。
安清接着开口:”老朽这些日子不想被人打扰,等查出结果,你再来即可。”
若真有转机,自是再好不过,可林书瑶也不会强人所难。
她向安清郑重行礼:“某再次谢过前辈大义。”
安清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先别谢得太早,老朽只是说尽力而为,其余还得看你造化。”
“前辈愿意破例为我医治,于我已是大恩!”林书瑶答。
见周砚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她笑道:“你留在此处亦帮不了前辈,不若随我出去走走?”
医治的机会渺茫,也就意味着她终将病逝。
可她一脸从容平静,甚至还能温婉地看着自己笑。
她是如何做到的呢?
她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成长为内心如此强大坚韧的女娘的呢?
他原有机会早一些与她认识,然后了解她。
如今,一切好似都已经太迟。
仅这样一想,他的心口有如被巨石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六弟不愿意吗?”见他一直未回答,林书瑶又问。
周砚:“四嫂想去何处?”
“南市,然后去洛河畔,你可愿一同前往?”
周砚压下不断从心口翻涌而上酸胀,笑着回:“能陪四嫂,某荣幸之至!”
他这一笑比哭还难看,可林书瑶没有点破。
她笑着侧过身道:“那就有劳六弟了!”
马车缓缓向南市行去,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落在马车的角落,也落在静默许久的周砚身上。
从上马车后,他一直以如今的姿态看着纱帘出神,却未出一言语。
林书瑶不想他因为期待太大而给安清施压,故找借口让他离开别院。
“六弟,正如安前辈所言,肉体凡胎生老病死皆是常态,无论能否活下去,我亦不会恐惧!”
周砚抬起头看向她的双眼,那眼中没有悲伤,也没有恐惧,唯有温柔和关切。
可这样的眼神,让他满心的愧疚自责犹如滚滚而来的浪潮,淹没了他所有的语言。
须臾过后,他才找回声音:“四嫂如此豁达,而我只能为自己的无能为力羞愧!”
言罢,他再次垂下头,用力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成拳头,才硬生生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湿热。
林书瑶知他赤忱善良,又怎会看不出他眼中的懊悔和自责。
她继续温柔地看着他:“六弟,你既非下药之人,亦非医者,又何须羞愧?”
见他仍垂头不语,她放下手中团扇,抬手掀起了帘子。
刹那间,越来越多的晨曦争先恐后地落在他身上。
她笑问:“这太阳的光,暖和吗?”
周砚不明所以,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点点头。
只听她接着道:“六弟,发生的事已成定局,就该坦然面对。”
周砚闻之,摇摇头:“可我心生不甘,我该更早一些找到安清,或者找到他以后直接将他绑来洛阳,我本可以”
“六弟,”林书瑶见他眼中的懊恼自责似一张网将他困在其中,忙出声打断。
她接着道:“你该往前看,往更远的地方看,比如这晨曦的光和千里之外的雁门兵将和百姓。
你无需自责,因为你将成为把光和温暖送去给他们的人。”
“四嫂,”周砚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林书瑶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六弟,此刻的他们需要你,待朝廷开始募捐,你就回雁门郡吧。”
可我心底的光,即将熄灭!!
周砚心中一个声音呐喊着,出口之言却变成:“我若离去,四嫂当如何?”
林书瑶轻柔一笑,回:“我会认真配合安前辈医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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