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婳恹恹地耷拉着脑袋,声音无力,“臣妾认罚……。”
老嬷嬷满意地点点头,目光难掩奚落,“太后娘娘还说,让兰才人切记——莫走贞懿皇贵妃的老路,只要您安分守己,太后她自然不会为难您。”
贞懿皇贵妃?兰婳起先听得一头雾水,而后想起了什么,她在金罗国时便听说过这位传奇女子,一生恩宠不断,维持了金罗国与周国数十年的和平,只可惜容华早逝,两国关系也不复从前。
兰婳不懂太后为何会这样说,她虽是金罗国人,可自认为并不会像贞懿皇贵妃一样——以一己之力省去无数性命的牺牲,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未免死得太早了,
不仅要背井离乡,且至死都未曾回到故乡,金罗国人只知歌颂她的功德,可有人问过她的意愿。
她固然想要百姓安居乐业,可她的力量过于渺小,且不说皇帝对她的态度如何,她也不想舍弃母亲与弟弟,若有选择,她只愿与亲人在一处人间烟火处安稳度过余生。
两国政斗,从政者独善其身,凭什么让无辜的人做出牺牲。
老嬷嬷不知道兰婳心里所想,交代完太后的原话,又鄙夷道,“太后娘娘大发慈悲,兰才人只需再跪足一个时辰便可回去!”说完,人便离去。
徐嬷嬷与槐夏先前在殿外被拦着,此刻人一走,两人急哄哄冲上来,关心她的状况。
“主子可还好,要不先坐下缓缓。”徐嬷嬷眼疾手快扶住就要倒下的兰婳,碰到身体的那一刻,才发觉她的身子冰冷,面色苍白,不甚厚实的外衣下手正瑟瑟发抖。
走得时候匆忙,天寒地冻,她竟忘了多拿件斗篷,这地面冰凉,正是能结冰的时候,主子跪了这么久……
“不打紧,太后的人虽走了,可万一还有人盯着呢,还是不要违逆的好,就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兰婳艰难扯出一丝微笑,煞白的小脸笑得很是僵硬。
槐夏心疼地看着她,话还没说眼泪就掉下来,“天气寒冷,宝华殿未设火盆,她们还故意拿来夏天的蒲团给主子,真是可恶!”
兰婳视线模糊,依稀能看见面前人担忧的表情,
“槐夏,你的脸皱起来的样子,真丑!”
槐夏脸一红,轻拍她的手背,“主子你还和我开玩笑!看样子像是真没事,害奴婢白白担心。”
兰婳不语,一味靠在两人身上,闭目养神,休息片刻,又直起身板来,紧咬着牙才不至于瑟缩得过于厉害。
真是又饿又困……若不是自己如今亲身经历了,哪里想得到进宫像是坐牢般难受。
一个时辰后,宝华殿鸣钟,徐嬷嬷与槐夏搀扶着兰婳,主仆三人蹒跚走回昭阳宫。
宝华殿建在山坡上,偏僻安静,而昭阳宫地处皇宫中间,靠近乾清宫,步行回宫尚且艰难,何况她行动不便,更费功夫,这一走竟是不知过了多久。
走到昭阳宫前的宫道时,正是日落时分,橙黄的金光铺满整条道路,兰婳的疲惫瞬间消散大半。
半夏与茯苓焦急等候在昭阳宫门前,伸长脖子窥探着,待见到那道熟悉身影几乎同时做出反应,快步迎了上去接替累坏了的徐嬷嬷与槐夏,小心扶着人进殿。
茯苓拿来药膏上药,掀开衣裙,衣裙下白皙光滑的肌肤上,膝盖处青紫色团成一块,与旁边娇嫩淡红的皮肤形成对比,看上去着为吓人。
“怎么弄成这样?太后娘娘也罚得太狠了。”茯苓喃喃道。
后宫妃嫔日日娇养着肌肤,保持形容姿色,只因她们知道,色衰而爱驰,美貌与青春才是她们活下去的底牌,太后刁难是故意而为之,哪怕能恢复好,也要恶心人一阵,让人不停担忧。
“是我自己皮肤太敏感了,看上去吓人,其实不怎么疼的,”兰婳眉眼弯弯,抚慰道。
说得轻巧,那席团可不是一般的席团,上面镶嵌着宝珠、檀木珠,形态各异,大小不一,也不知道太后从哪里找来的‘宝贝’,要不是刚才自己用衣摆遮住,徐嬷嬷她们关心则乱,这才没注意到,否则如今指不定要大哭一场才作罢。
太后老人家还真是……老人脾气差,多担待吧。
当然,像徐嬷嬷这般的除外!
想到这儿,她总算知道某人脾气为什么那么差了,有其母必有其子,这母子俩都有整蛊别人的恶趣味。
冰凉的药膏敷在淤青处,兰婳猝不及防地发出“嘶——”的一声,眉心拧了起来,只转眼的功夫又将拧紧的眉毛压下去,面上仍强颜欢笑着。
茯苓一边上药一边嘀咕,“主子还说不疼,这淤青都要发黑了……”
这时徐嬷嬷进来内间,严肃道,
“我瞧今日这事有蹊跷,半夏打听过了,别的宫中都有人去通传太后的旨意,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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