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在干嘛？”
“在干嘛？”
“嘛？”
“？”
……
体育老师的话音落下，总感觉有一阵阵回音一圈圈回荡在耳畔。
世界请安静，聆听迹部景倪面子碎裂的声音。
她一把拽过来已经变身僵硬豆豆眼模式的木兔，两个人第一次展现出独属于同桌的、一种离奇的默契。
*齐齐弯腰大声——
“老师对不起。”
“老师对不起！！！”
好在体育老师没有苛责，只是让他们不要再做和课堂训练内容无关的事情了。
*指发出巨大动静、突然怪叫。
几乎算得上是人生第一次被老师点名（？这算是点名吗……）的迹部景倪脸色出奇的差。
她向来不动声色的面部肌肉也难以给出正反馈，但还是恪守了高门贵女的不翻白眼守则，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木兔。
*坏人坏人坏人坏人坏人……
总之，眼神里写满了这两个字。
木兔把嘴唇拉得又扁又直，双手合十，一边狗狗祟祟观察体育老师有没有巡视到这边的动静，一边超——小声：“对不起啦，我刚才没忍住……”
*排球笨蛋是这样的，一打起排球就发狠了忘情了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木兔同学。”迹部景倪用一种温柔到诡异的语气喊他。
木兔把耳朵凑过来：“嗯？”
迹部景倪深呼一口气，冷静下来，似笑非笑道，“你知道吗，你刚才那句话，是性别为男的生物十恶不赦的罪名TOP3。”
木兔：“诶？？？我是说那个球角度和力度都刚刚好，实在是很完美我才没忍住……”
他看着同桌毫不留情想要弃他而去的背影有些急了，但一种直觉告诉他此时千万不能再二次招惹来大家的关注，否则他就会遇到比世界毁灭还恐怖的事情。
他压低了声音呼唤：“你别走啊——”
……
后半节体育课两个捅了篓子的显眼包（主要是木兔）乖乖做着最简单的接球抛球练习。
木兔刚开始还碎碎念。
诸如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啦、夸奖刚才那个球有多好啦、说同桌同学你不要不理我啦……此类。
但是迹部景倪深度沉浸在“大胆！竟敢让我没面子”的懊恼中，坚持冷暴力不理他，只是一味的把球传过去。
每一球都精准稳定，就像是打了很久排球一样。
后来木兔也不讲话了，乖乖传球，两个人一时间成了课上最安静的同桌组合。
周围的同学时不时就会打飞出去排球——这个平时面对难题也游刃有余的学霸班级，唯独是体育课的苦手。
*怪不得学校给高一（1）班安排了比起其他班级来说堪称海量的体育课……
一会儿左边的张本春树组合把球接到地上，两个人在场地上弓着背窜来窜去的捡。
又一会儿前面不知道是谁的排球打到了十六夜里奈，她怒气冲冲地拿着球满场找罪魁祸首认领。
嗯，其实比菜市场还要乱哄哄，只不过比起刚才怪叫扣球的某位同学还是显得正常多了。
……
只有迹部景倪和木兔，一来一回，排球就像是被规定好航线的飞机，在二人手中飞来飞去，细看似乎每一球连抛物线的误差都很小。
但是两个人都心不在焉，像是两台自动接发球机。
一个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另一个眼神不聚焦，保持着豆豆眼抬手放手。
……
下课铃打响，豆豆眼的那个接发球机像被打醒，晃了晃脑袋眼巴巴地看过来。
迹部景倪很难忽视他的眼神。
……连头发丝都耷拉下来了，心情不管写在脸上还写在发型上，他是兔子吗。
迹部景倪偏了偏头，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去还球吧。”
木兔又来劲了：“你不生气了吧？原谅我了吗？”
……头发又竖起来了。
“本来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只是在课上不太想讲话而已。”
*高中生的嘴比钻石还硬。
……
“迹部同学以前也练过排球吗？”
还完球，十六夜里奈在门口碰到他们，亲热地凑过来和迹部景倪讲话。
迹部景倪摇摇头：“只能说了解规则，看过几场有名的赛事吧。”她回想起刚刚的手感，轻声道，“自己上手打，这算是第一次。”
十六夜里奈露出夸张的表情捂住嘴：“那迹部同学真的很有天赋，除了网球之外连第一次接触的排球也能打的这么好，该说不愧是迹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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