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我们顶着了,还能怎么办。”
“那,”年轻女人的目光扫向墓碑前的小女孩,“小琦呢?”
两男两女沉默片刻,年纪稍大的女人开口,“交给我们家吧。”
“不用,别。”年轻的男人拦她,“轮流着来,我们家也不差这一口饭。”
“问问她吧。”妻子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道,“我们俩先问问她。”
她和年纪大些的女人走向了墓前的少女,两人弯下腰,温声细语地同少女说话。
两个男人稍远些站着,年长的男人眉头紧锁,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他们没有说话,彼此间沉默着,直到双方妻子回来。
“怎么样?”年轻男人问,“小琦怎么想的?”
他妻子摇头,“小琦说,自己住。”
“那怎么行啊,她才多大。”
“她说再有半年中考完,反正高中也得住宿。”
“啊……住宿。”年轻男人张了张嘴,“住学校还行。”
始终无言的中年男人吐出一口烟来,“生活费,得给点儿啊。”
四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贸然开口。
良久,年长的女人笑了下,“这公司毕竟是小姑子他俩的,咱们谁也别心疼。这样吧,每年咱们拿多少,各取四分之一出来给小琦。”
没有人接话。
她扭头看向抽烟的男人,“老公,你说呢?”
中年男人夹着烟,点点头,转过身继续抽烟。
年轻的夫妻便也跟着答应,“好吧,那就先这样。”
他们又望了眼墓前的少女,她垂着头,一只胳膊吊着石膏,看不清表情。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年轻女人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好好的生日出去玩,遇到个醉驾的,这真是上哪说理去。”
“是啊,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自己面前。”
“赔偿金额确定了吗?”
“对方不同意,打官司呗。”
“行啊,你多上点心。不止是肇事者的赔偿金,还有小姑子他们的保险赔偿。”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盯着的。”
……
“嗯、嗯,我知道的婶婶,我这里都好。”
卢琦打着伞,背着书包,走在路上。
她呼出一口白气,“对,我在宿舍。”
“真的不用婶婶,今天周三,我在学校呢。”
“学校就周六放假,我在家也就住一天,你和舅妈她们不用过来看我。”
“不用,真的不用买蛋糕了。”
“同学都很好相处,放心吧婶婶。要熄灯了,我先挂了。”
电话挂断,几点雪粒子顺着风,吹在了卢琦的球鞋上。
她一手打伞,一手提着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盒药,隐约可见“舍曲林”“西酞普兰”等字样。
高一不过三个月,卢琦申请了走读。
她尝试了,可还是没有办法适应集体生活。
心理医生联系了学校,建议让卢琦自己住。
高中离家很远,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来回通勤四个小时。卢琦找了中介,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中介费有点贵,但人家没问她是不是未成年的学生。
这是片很老的小区,芝麻大点的几幢矮楼,物业都没有成立,业主们自己凑钱请了个保洁,又请了两个退休老人轮流看守保安亭。
小区前后路段的灯坏了几盏,卢琦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抹黑走着。
“呜呜。”
呜呜的风声中,她听见了一声嘤咛。
电筒的光抬起,卢琦愣了下。
人行道上、绿化带前,坐着只猫儿大的幼犬。
它看见了她,两只前爪不安地踩了下地。
卢琦从它面前经过,它没有跑,仰头看着高大的她。
走出两米,卢琦扭过头,又看向它。
小狗周边的地面积了一层雪,很薄,像是糖霜,它那浅金色的毛毛也像是淋了层糖霜。
四目相对,它扭着小腰朝她走来。
卢琦迟疑片刻,蹲了下来。
“你怎么了。”她问小狗,小狗走到她脚边,摇着尾巴,嘤嘤地叫。
卢琦抿唇,将药放进书包,试探着伸出手。
她接触到了一片湿凉。
它沾了层雪,等毛发外的那点雪被卢琦的体温融化后,她接触到了小狗的温度。
暖呼呼,软乎乎。
她很顺利地抱起了它。
两只手抱着狗,她用脖子夹着伞,左右张望了番,没看见任何人。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她先去了小区的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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