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杨伊恩在学校里怕过谁?看谁不顺眼就敢怼!现在他爸居然让他去给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当保姆?就因为人家姓程?!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杨振业声音冷得像冰渣子,“这不是跟你商量,是任务,明白吗?任务!不是让你去瞎胡闹!程奚身份多敏感你知道吗?他母亲程夫人是什么人物,你多少也听说过一点吧?她的要求,就是必须完成的事!听懂没有?!”
杨振业又逼近一步,压迫感像座小山一样压下来,让杨伊恩有点喘不过气。
“我要你,使出你吃奶的劲儿,让他接受你,上下学,必须一起走!在学校里,护着他点,别让那些不长眼的去烦他。
周末,多去隔壁串门,请他过来玩,或者你过去找他,让他觉得你是个靠得住的朋友,明白吗?”
杨伊恩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噌”往头顶冒,烧得他耳朵里嗡嗡响。
靠得住的朋友?好邻居?他爸说得可真轻巧!他凭什么要去讨好一个见都没见过、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就为了他爸那该死的生意?他梗着脖子,想喊出来“我不干!”,想质问“凭什么是我?!”。
但杨振业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杨伊恩,你给我竖着耳朵听好了。”他的声音不高,却每个字都像铁锤砸在杨伊恩心上,“这事,只准给我办漂亮了,不准出半点差错!这关系到集团后面的大棋,关系到你以后能从我这里拿到多少零花钱,别给我搞砸了。”
最后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像块千斤巨石,砸得杨伊恩眼前发黑。
那里面赤裸裸的威胁,把他所有冲到嘴边的愤怒和反抗都冻僵了,堵在喉咙里。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手心,疼得他一激灵。
他猛地低下头,盯着自己脏兮兮的脚丫子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那串从泳池带进来的湿脚印,此刻显得那么刺眼,那么可笑。
他咬着牙,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好几下,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硬邦邦的音节:
“……哦。”
这声“哦”,像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没有答应,没有热情,只有被强行按下去的憋屈。
杨振业似乎对这个“哦”还算认可,紧绷的下巴线条稍微松了松。他最后看了一眼杨伊恩低垂的脑袋和紧握的拳头,什么也没再说,转身脚步沉稳地离开了小客厅。
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深处。
“咔哒”一声,隐约是书房门关上的声音。
小客厅里只剩下杨伊恩一个人,空气又冷又沉,他像个被抽掉骨头的湿漉漉的稻草人,僵硬地靠在门框上,半天没动。
窗外,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彻底溜走了,天边只剩下一点灰扑扑的暗红。
屋子里光线更暗了。
隔壁院子里,搬家的人好像快搬完了。
那个“柱子”一样的助理像个黑色的门神守在门口。
最后一箱东西搬进去后,一个身影,被门厅里透出的暖黄灯光勾勒着,出现在了助理身后的门廊阴影里。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隔着杨家的落地窗和越来越浓的暮色,杨伊恩的目光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拽了过去。
那应该就是程奚。
暮色模糊了几乎所有的细节,只能看到一个极其单薄安静的轮廓。
个子不高,身形纤细得近乎脆弱,站在那个高大冷硬的助理旁边,像一片薄薄的影子。
穿着浅色的上衣,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融进门厅的暖光里。头发似乎有些长,垂下的额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俏的下巴线条。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屏住了。没有好奇地打量新环境,没有和身边的人交谈,甚至没有看向那些正在收尾的工人。他只是微微侧着头,视线似乎落在庭院里某个被夜色吞没的角落,整个人透着一股与他年纪格格不入的沉寂。
像个被遗忘在角落,蒙着灰尘的旧人偶。
看不清模样,只觉得异常安静,有些死气沉沉。
杨伊恩看着那个模糊却异常刺眼的浅色身影,刚才被他爸强行压下去的那股火,“轰”地一下又烧了起来,烧得他心口发烫,刚才泡在水里的那点凉意全跑光了。
凭什么他就要被逼着去讨好这么个看起来就感觉闷得要死的家伙?
就因为他姓程?
他爸的生意关他屁事!他杨伊恩凭什么要受这份窝囊气,去当这个倒霉的“朋友”?
他死死盯着那个模糊的人影,眼里的火越烧越旺,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咧,扯出一个又凶又带着点恶作剧般兴奋的弧度。
“做朋友?”他对着暮色中那个模糊的侧影,无声地、恶狠狠地做着口型,带着少年特有的莽撞不服气
喜欢小人行径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小人行径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