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颤,咽了口口水,因为害怕而结巴着:“回……小侯爷,是,是在下。”
傅祈禄自顾点头,继续问:“傅四,你父亲是傅洪春?”
男人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是是……”
傅祈禄依旧如常,只是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短气:“那你就是我祖父表兄家那个夭折二儿子的亲儿子喽?”
“正是……哎呦我!”
傅祈禄一脚蹬在了男人胸口。
男人胸口受了一股大力,身体像是摇摆的木头堆,好一阵无措的挥手抓了一堆空气,最后依旧徒劳,翻滚一圈砸进人堆里。
傅祈禄属实头痛,扶额叹息他的可笑:“知道夭折是什么意思吗就出来行骗?”
收拾完最后一个,他站起身,衣角被不免求饶的人抓了个脏,婢女弯腰要去擦,被他扶了起来挥退。
对上一众渴求的路人,他一改严厉神色,温声道:“侯府家事,污了各位的眼,十分抱歉,扫节日之兴实非我愿,还望各位不要过心。”
大家都是围上来闲看戏,戏看完,怎么来的也就怎么走了。有几个走时,也不知是不是本就对小侯爷有憧憬,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他的作为。
那把梨花木的椅子被下人重新抬了回去,卿阿上前接过主子手里的长枪,傅祈禄交代了事情,让卿阿把这群冒认名的骗子带进柴房看管,等明日送去府衙决断。
一干事情下来,虽不比动武劳累,竟异常伤神。
真亲戚都被第一时间引进了府内,带到了院子里聚谈家常,左右的见不到家里最杰出的孩子,也不了解傅祈禄那盘问似的核对到底为何,都来问侯爷何事发生。
于是侯爷第三次派人来催促。
“去回父亲,今晚我不过去那边了,让父母安心,也替我向族亲赔个不是。是公事,只管叫他们放心。”
傅祈禄说着,便下了台阶离开,留传话的小厮左右进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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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会划船?”
裴景乘看着貌似越来越偏离的岸边,问道:“和谁学的?什么时候的事?”
沈从新埋头卖力拨着船桨,小船终于看在他的坚持不懈,勉强向左转了一些。
然而,这一点转向很快便被风吹了回去。
“……”
裴景乘看向沈从新,保命似的摸了摸已经腰上五花八门纠缠一起的平安符们。
这些平安符,来自不同的寺庙,求的不同的神仙佛祖,都是幼时母亲带回来的。母亲每带回一个就挂一个,几年光景,渐渐就挂了这么多。
越多虽不能确切的越安全些,但母亲看在心里,总能稍微放心点,只要是能减轻她的忧思,哪怕后面挂到了千百块,百来斤,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摸一摸,不管哪路神仙路过,总能有一个是在这供奉里的。
沈从新因为心虚,从小船不听使唤后开始,再没直视过裴景乘的眼睛。
他说道:“我再试试。”
他换了方向再试,小船就像扎根河底,纹丝不动。
“……我们喊人吧。”裴景乘彻底放弃了信任他。
他们两个是在河边的老柳树下汇合,船是沈从新一早就准备好的,放置在岸边,刚好坐下两个人的大小。
节日人多是非更多,裴景乘出来时身后跟了五个身强力壮的侍从。沈从新姗姗来迟,身后也是五个。他们即是护卫,也是汇报全天行踪的奸细,是半个父母戒告,他们若想划船,只有支开了他们才能得逞。
看他们如今身处,就也知道是成功了。
“别喊了吧,咱们都漂出去这么远了,他们听不见,可坏人能听见。”沈从新说的小声,心虚就快要将他吞没。
他们立在湖面中央,孤单单两个身影,漆黑的四周只有岸边点点光亮。
无声无息。
可见他们是甩的多成功了。
裴景乘一屁股坐下,要多无奈有多恨铁不成钢:“那你说,怎么办?”
沈从新:“嗯……要不我再尝试尝试?这次一定行。”
裴景乘:“滚。”
沈从新四周看看。他道:“滚下去我就淹死了。”
裴景乘破罐子破摔:“不滚也是要淹死的。我们一起淹死。淹死也是个伴。”
沈从新悻悻闭嘴。
子时刚到,宁集基本已经散了个干净。
傅祈禄卸了巡逻衣,和一同巡逻的同僚们挨个道别,最后一个启程返家。
卿阿等候多时,在树下抱胸阖眼。
“走着了。”
傅祈禄远远从石桥上过来。卿阿困意不深,很快就恢复了精神,恭敬行礼。
“不是说了别向我行礼吗?”傅祈禄走到他身边,“怎么总记不住。”
卿阿一愣,而后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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