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齐公主,她却像是与生俱来的王,与她的哥哥们相比,她更有王的威仪,王的霸气。
现在,那双眼睛就尽在咫尺。赵意纾抬起手,颤动的指尖欲去触碰它。
阿沅的睫毛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急切的捉住了她的手:“你怎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低沉沙哑的声音,唤回了赵意纾的神智:“阿沅,是你......”
“你以为是谁?”阿沅暗中舒了口气,离得她远了一些:“还以为捡回了一条性命,蛇毒又把你脑子给弄坏了。”
赵意纾身上并无任何不适,反而感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但经她一提醒,忙掀开被子去看自己的小腿,只见莹洁如雪的肌肤上,犹残留着几点红色印记,而床下一个瓷盆里,盛着半盆黑色的液体,正散发着阵阵腥臭的气息。
“我记得,你给我吃了一颗药丸。”她回忆起土屋里发生的事情,手轻抚胸口:“那是用来解毒的,是吗?”
瑞叶芝露丸是紫云仙人以几十种珍异药材炼制的灵丹圣药,能疗伤续命,亦可藉以修炼内功,唯解毒之效有限。她给她服下,只不过是为了护住她的心脉,以防被咬后蛇毒蔓延而已。
严天尊并没有夸大其词,被他称作黑幽灵的黑色双头怪蛇,毒性确实厉害,阿沅大耗元气,用了足足一日,才将蛇毒从她体内尽数逼出。
不过事情既已了结,她也懒得跟她解释,算是默认了。
简陋的客栈,昏暗的灯光。
两人默然相对,赵意纾的目光始终不离阿沅的脸,那张蜡黄的平庸得几乎让人生厌的脸,此刻看来,竟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她的心,不知何时也已悄然发生了变化。
“阿沅,我不讨厌你。”她有些难以启齿,却又很坦然:“如果你不想让我认识你,那也无妨,但我不讨厌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只要你是你便好了。”
阿沅道:“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赵意纾手指下意识绕弄衣带:“我不想你误会什么。”
阿沅道:“我说了,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不在意。”端起床下的瓷盆,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赵意纾等了很久,她也没有回来。
周遭冷冷清清,让人心里忍不住泛起凄凉寂寞之感,赵意纾伸手打开了枕边放着的包袱。
那是她的包袱,除了衣物,里面还有三样东西,一串明珠,一支金钗,还有一块晶莹温润的脂玉璇玑佩。
她低着头,痴痴的看着它们。
直到阿沅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在发什么呆?”
赵意纾道:“那次在酒楼,我让你帮那父女三人,还没有给你报酬,其实,我不是舍不得这些饰品......”
阿沅倚着门:“它们每一样都是珍品中的珍品,价值无法估量,你舍不得也是正常,就算给我,我倒也不好意思要。”
赵意纾幽幽叹了口气,一一指给她看:“明珠是我皇祖母送我的,金钗是我母妃给我的,玉佩本是一对,从我皇高祖开始,已传了好多代,我父皇没有继续传给太子哥哥,赐了我和我弟弟,每人一块。”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我出宫的时候,什么也没拿,它们都是我日常随身佩戴的东西。”
言下之意,她舍不得,并非因为它们本身的价值,而是它们对她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阿沅抱着手臂,半晌没有说话,她黯然道:“我很幸运,遇上了你,他们会怎么样呢?”阿沅大步走过去,将灯熄了:“睡吧。”
又是一天过去。
暮色从山谷中升起,道路似乎永无尽头。
赵意纾骑在马上,眉头轻蹙,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当她说起自己的家人,阿沅就会变得比平时更冷淡,更不近人情,很多时候都是如此。
她不懂是为什么,但是她决意要弄明白。
前头的阿沅忽然慢了下来,赵意纾收起满腹心事,问道:“怎么了?”
催马上前,这才发现,有三个人各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横在大路的正中间,将她们的去路完全封死。
三人衣着光鲜,清一色的黑色的袍服,肩上绣着棕黄色的花纹。
便是赵意纾,也知他们是冲着自己两人来的。
阿沅噙着一丝冷笑,纵马挡在了赵意纾身前,手一扬,几道白光射出,破空之声响劲异常。
三条黑色人影从地上弹起,又斜斜的飘落,分三个方向围住了阿沅。其中一人摊开五指,掌心白色的块状物,显然是从一整个馒头上掰下的。
“阁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力修为,实属罕见,若能加入影子门,前途不可限量,何苦定要跟我们作对?”正面一个马脸汉子道。
阿沅昨日运功为赵意纾逼出蛇毒,内力损耗甚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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