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意纾抱着手中的披风,心里莫名恐慌,好在此时,屋外传来几声马儿的嘶鸣,她眼睛陡然一亮,起身走了出去。
出了门,她就发现自己昨夜被骗了。
她们的确是在一座山上,却不是黑衣人口里所说的“坟山”。
山上绿意盎然,鸟语花香,空气里飘荡着春天的气息,令人醺然欲醉。
自出京以来,她心境未曾如此刻般宁静过。
黑衣人恐吓自己所带来的一丝不快,也在晨风温柔的吹拂中消散于无形了。
远处有棵老树,枝繁叶茂,浓荫匝地。
树下拴着一匹黄马,黑衣人站在那里,极爱惜的抚摸着它的鬃毛。
“早。”赵意纾走过去,含笑打招呼。
黑衣人手一顿,目光转向了她。
她身上柔软轻薄的纱袍,已被普通的粗布衣裳所以代替,衣裳上甚至沾了些许草屑尘土,但既难以掩盖她华贵的气质,也丝毫无损她绝美的风姿......世上的美人虽多,像她这样的,应是寥若晨星。
也难怪,赵恺当年不就是凭借着一副上好皮囊,得到皇太后的无尽偏爱,才被扶上太子之位的么,他和虞贵妃两个人所生的孩子,又岂能是凡人?
赵意纾见她眉头深蹙,眸色变幻,唇边的笑意也不由得渐渐隐去。
她在想什么?想着要怎么处置她么?
不知为何,经过一夜相处,她已不再害怕她,也不再感到忧心,不过,她一直这么样直勾勾的盯着她,多多少少令她感觉不自在,她假装整理鬓边的发丝,侧过了身子,轻声道:“今天天气实在......实在是很好。”
一轮朝阳在红霞中泛着金光,瑰丽的光芒洒在她的发上、脸上、手上,圣洁明艳,宛若神女仙子,可是她眉梢眼角微露的羞态,又是那么生动真切......绝美的风景,绝色的少女,构成了一副奇异的震撼人心的画面。
无论谁瞧了一眼,都将毕生难忘。
黑衣人垂下了眼帘,暗中咬了咬牙。
“我该怎么称呼你?”良久,赵意纾忽然道:“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阿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她。
“哪个字?”
“随便哪个字。”
赵意纾一怔,便不再追问,心下暗暗思忖,应该不是“媛”字,这字跟她也不大搭,那么,很大可能是“沅”字了,阿沅,阿沅......她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
下山的路狭窄崎岖。
阿沅在前面走着,赵意纾就在后面跟着。
她本来是下定决心,今天大清早就一个人离开的,一觉醒来,这个念头竟神奇的消失了。
她没有走,阿沅也没有提。
她们好像同时忘记了这个事情。
赵意纾不是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太特殊,自己的处境极危险,狭路相逢的陌生人,绝对不可轻易相信。
不知怎的,她相信了阿沅。
她在心里反复跟自己说,是她从楚人手里救了她,给了她水和食物,让她有地方栖身,她没有亏待她,没有勉强她,除了脾气不大好些,目前她身上找不出任何问题......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个女孩子,女孩子总是要比男人可靠一些,值得信任一些。
她还记得,她年幼时,曾随太子哥哥和二哥一起跟太傅读书,跟着他们念“君子,当知审时度势”。
现在,她就像一只家养的小羊,落入了虎狼环伺的野外。
她不跟着她,又要怎么办呢?
赵意纾思潮如涌,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找各种理由。
她从没有走过这样难走的山路,或者说,她平时根本就很少走路,一分心,她们两人之间很快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你能骑马吧?”阿元忽然停下来。
她点了点头。
“上马。”
她迟疑:“那你呢?”
“快点。”
赵意纾虽是女孩子,性子其实跟她胞弟赵心弛是反着来的,她更像她的父皇,刚烈,要强,大多数人会因为她的外表而忽略这一点。
她不喜欢阿沅的冷嘲热讽,也很反感她命令式的口气。
只不过经过昨夜,她似已学会面对现实。
她乖乖上了马。
阿沅牵着缰绳,在前头步行。
这匹黄马跟她以前见过的马不同,体形矮小,其貌不扬,赵意纾初时有些不放心,存了轻视之意,不料在陡峭的山路上,它居然如履平地,稳如磐石。
看来无论是观马,还是识人,都不能只凭外表,她盯着阿沅修竹般挺秀的背影,暗暗慨叹自己识虑肤浅。
一路无话。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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