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声，鱼被抛进湖里，然后又被湖水吐出来。
这次鱼被吐到了岸上，无助地摆了摆尾巴。
那人站在湖边拎起鱼尾巴又丢了进去。
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阿比怒从心起，他是不想活了没错，但是也容不得如此戏弄，死鱼也是需要尊严的。下一秒岸边的血池扑通一声炸开了，水花四溅，那人偏过头，一半身子被水浸湿了，阿比化成人形光溜溜地摔进池子里。那池子不深，做鱼时沉不到底，但是做人时重量非同一般，只能和池底亲密接触。阿比被摔得头晕目眩。
“我的小鱼呢？”那人一步步走进，面露疑惑。
阿比虽然尚在眩晕之中，但是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
“鱼人？”那人甩了甩袖子上的水，拽着阿比的头发把人从水池里拖了上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却没有看到刚刚那条小鱼的特征，只是一副光溜溜的身躯。
“士可杀不可辱。”阿比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看来仙缘已经融合充分，连人界典故都能灵活运用。
那为什么连个人的手都挣脱不开呢？
那人下手没轻重，阿比的头发被拽的生疼，虽然做鱼时不穿衣服，但是做人时要穿。阿比赤裸裸的身体像被扒光了鳞片一样，可惜无力抵抗。
“变回去。”那人拍了拍阿比的脸。
阿比梗着脖子说：“不变。”
那人见阿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笑了出来，“那就杀了你。”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阿比的脖子上，慢慢地收紧。那手像螃蟹的钳子一样紧紧地钳在上面，阿比只剩下一只手去拉扯，没有丝毫作用。他清晰地感知着自己的脊背和地上的草摩擦着，草地间有石子，在剧烈的挣扎中深入他的皮肤，这是活着的感觉，也是死亡的感觉。
“他是真的想杀我。”随着窒息一步步加剧，阿比脑海中浮现出了这句话。
要死的人仍然怕死，不想活的鱼又想活了。
阿比的一半身体还泡在水里，腿不自觉地挣扎着，费劲最后的力气变回了一条鱼，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变身术。
那人的手心骤然落空，地上躺着一条右胸鳍还在渗血的鱼。
“别扔我。”阿比说话了，他第一次用鱼身发出人声，果然绝境催人奋进，他不死了，看来自己是修仙的材料。
那人歪了歪头。
“求求你了。”阿比躺在一个泡泡里，被那人拿在手上抛着玩。泡泡里面盛满了水，自成一团小天地，如果静止不动的话，鱼应该是很舒服的，但是现在鱼想吐。
其实阿比现在不用水也能活，但是他不敢说，怕这个人又想出什么鬼点子整治他。
“恩公，你叫什么名字？”阿比贴着水泡的边缘，缓解被扔来扔去的眩晕感，还要斟酌着说点什么，碍于肚子里墨水有限，思来想去只蹦出来这一个称呼。
阿比忍辱负重地叫了恩公，希望能讨这个变态的欢心。
“恩公？”那人抛水球的动作一顿，随即更高地抛起来，阿比幻想有一只鸟过来把他叼走吃了，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归宿，总好过在这里起飞，他一个海洋生物什么时候上过这么高的天，就算是上天修仙，也是有地给他踩着的吧。
那人没说话，似乎忘了自己叫什么，正在仔细思索。
天很蓝，地也绿，万物茂盛的生长着，一派生机的模样，但是阿比此刻不是很有生机，他只想赶紧从这个水泡里出来。
“您是什么品种？”阿比又问，希望能把这人的趣味从手上转移开。
阿比猜测这应该是被扔进来的前辈，法力更强，仙缘更浓，可惜不务正业，不思进取，只知道找地方睡大觉。但是好歹还存着点良心，帮他的伤口止血，自从被丢进这个水泡泡里之后，伤口都快要愈合了，腐蚀的黑雾也不见了，不然被颠来倒去早就不用想这么多了。
“什么是品种？”这人疑惑。
“简单来说就是，您是天上飞的，海里游的还是地上跑的？”阿比说道。
“都可以。”这人又把水泡泡高高抛起，阿比弱小无助的贴着边缘，看起来十分有趣。这人玩了一会说：“我是鱼。”
“你也是鱼？”阿比惊讶。
那人不动了。
阿比连忙道：“恩公是鱼啊。”
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是鱼人，我是人鱼。”
阿比垮脸。
怎么这么一比，他就听起来不像个好东西了，人鱼还能在天上飞？阿比趁机打量了一番，约莫着是变成人之后可以飞了，边想着，阿比替这人把身世都想圆满了。怪不得这脾气，原来是人鱼，是比大珊瑚珍贵，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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