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伊莎贝尔先开口了，语气不如以往跳脱，带着点真切的柔和。她看向利威尔，像是在确认什么，"他和你一样，从不丢下任何人。"
利威尔没说话，但坐得松了些。
"那么，"法兰思索着开口，指尖在膝上轻点，"埃尔文这次测试的结果是什么？他发现他的监视者有自己的想法，而我们……仍然是潜在的威胁？"
"不，"西里斯摇头，随即因这动作带来的不适而微微皱眉，"我认为他看到的是一个正在形成的……团队。这正是他想要的，一个即使在危险面前也会相互支援的团队。"
"但为什么这对他那么重要？"伊莎贝尔再次发问，目光干净、直白，脸上是纯粹的困惑。
西里斯沉默了一瞬。那份迟疑背后是犹豫，也是衡量。他无法给出全部真相，但有些事，该说出口了。
“半个月后的壁外调查，” 他压低声音，目光在三人脸上扫了一圈，“不是普通任务。埃尔文有别的计划。”
“什么计划？” 利威尔立刻问道，眼中陡然警惕，语气也比刚才锋利几分。
"我不确定全部细节，"西里斯实话实说，"但他想要确保小队能在真正的危险面前保持团结。这次训练只是……热身。"
"所以他制造了这个险境来测试我们？“法兰冷笑一声，神色难掩讥讽："差点害死利威尔，只为了确认我们会不会组团上路？"
"差不多吧。"西里斯无奈地叹了口气，疲惫地妥协了他的不满，"做法很混账，但目的……可能没有那么不堪。"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法兰，"我不是来替他辩护的。只是不想你们在回到营地之前，连他到底想干什——"
他没能说完，余下的解释被剧烈的头痛碾碎在嘴边。西里斯闷哼了一声，猛地弓起背，颅内神经被撕裂的痛楚，疼得他面色扭曲了一瞬。一只手下意识按住额角，想要控制那种灼痛。
一股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喉头也隐隐漫上一层血气。
"该死，"他暗骂一声，偏头咳出那口腥甜，意识到自己开始流鼻血了。这是他过度使用预判能力后的典型症状，通常意味着身体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西里斯！”
伊莎贝尔惊呼着扑了过来，一手扶住他摇晃的肩膀，另一手已经从口袋里翻出块干净布料，慌乱地不知道该按哪儿。
“没事，只是……老毛病而已。”西里斯抬手狼狈地抹了两下，但血越涌越快，沿着苍白的下颌滴落，在衣襟上染出刺目的红斑。
法兰的脸色一沉，迅速转头看向利威尔：“他这样根本撑不住，我们必须立刻撤离。”
利威尔没有动，目不转睛地盯着西里斯。对方已在临界边缘，却依然没有开口要求撤退。他知道西里斯还想把剩下的话说完——这人还在逞强，甚至执拗得有些不知死活。
“我们必须在回去之前统一立场。”西里斯僵直着对抗源源不断的痛楚，艰难开口，“否则，接下来的一切……你们都可能被牵连。"
“够了！”伊莎贝尔罕见地强硬起来，少见的冷静取代了她一贯的跳脱：“谈话可以等，你再这样下去会出事！”她看向其余两人，目光异常坚定，“我们得赶紧回去。”
“伊莎贝尔说得对。”法兰沉着脸点了点头，已经开始收拾装备，眉头紧锁，“你的状况在恶化。这不正常。"
利威尔没再多话，干脆利落地起身整理物资：“不要浪费时间。”
“我——”西里斯还想争辩，但话没说完，胸腔便剧烈收紧。痛楚突然消退，连带着意识也彻底虚脱，身体一瞬瘫软下去。
没有意料之内的痛楚与狼狈，迎接他的是一个温热的怀抱。没人看清利威尔是何时动的。他像是一道影子，在西里斯软倒的瞬间，稳稳地将他揽进怀里。
“别再争了。”利威尔低声道，将西里斯轻轻扶正，那双一贯冷淡的眼睛此刻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专注与关切，“回营地，现在。”
西里斯勉强点头，视线开始模糊，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山谷中传来，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清："去找韩吉，"他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只有……韩吉……能帮我。"
伊莎贝尔飞速打包着行装，回头催促法兰：“我们要快一点，他流了不少血。”
法兰点了点头，迅速帮西里斯卸下装置减轻负重：“回程路上有演习的临时营地，只要赶过去就能提前传信回去。”
“立刻动身。” 利威尔语气一如既往地冷峻，但那双低垂的眼中，有什么东西不易察觉地变了。
"坚持住，我们会尽快送你回去。"
西里斯靠在利威尔怀里，脑中嗡鸣不断，连呼吸都像是从水底拖出来的气泡。他努力想回应，可连这一点念头都开始破碎。
最后一丝意识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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