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在她肩上停了几秒,语气轻声落下:
“只穿这件短袖?”
尾音压得很稳,不重,却带着不假思索的关心。
沈韵舟低头看了眼自己:“嗯,还好吧?”
简霁闻没有接话。她的眼神没移开,脚步却慢慢走近了,在亲自确认那一件短袖是否真的够挡住清晨的低温。走近时,她抬起手,仔细覆盖上了沈韵舟正握着包带的那只手。
动作不急不缓,掌心触碰时,只带着饱满的体贴。
她的声音放得又低又慢:
“早上风大,这点不够的。”
简霁闻没命令、没催促,只是把话说到了这一步,就仿佛已经替沈韵舟提前感受过窗外空气的冷冽。然后她松开手,转身去拿了那件昨晚被沈韵舟随手搭在椅背上的针织衫。她替她轻轻抖开衣物,又顺手拍了拍衣袖的褶。
再回到她面前时,温声叮咛道:
“来,把这个穿上。”
语调仍然柔缓,但那一句“来”,落得像羽毛,近乎在哄人。她的眼神带着一点揽人的意味,顿了顿后又补上一句:
“听话,好不好?”
沈韵舟怔怔看着她,默默接过,被哄得心软成一片,化作了云朵。
她低头穿上针织衫,袖口还没拉好,嘴里就下意识地冒出一句,语气软软的:
“知道啦,妈咪。”
话刚出口,她自己就彻底愣住了。
明明是想叫“老师”的,却不知怎么就喊成了那个让人羞耻的词——
喊得那么自然,又那么不该自然。
空气里仿佛被抽干了氧气。
她傻站在原地,脸“唰”地红透,耳根烫得几乎能冒烟。她又低头开始胡乱扯袖口,慌慌张张地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可能还没睡醒……”
简霁闻望着她,没急着说话,只是低笑了一下,眼神含着几分好笑的纵容。她轻轻点头,貌似认真地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
“嗯,一觉醒来多了个十九岁的女儿。”
“有点迟,但也不算太晚。”
说完,她若无其事地从包里掏出房卡,缓缓替她把门拉开。
她的动作轻巧利落,处处透露着擅长照顾别人的贴心。而此刻她的眼神,也顺着重新落回沈韵舟的身上,自然接纳了这句亲昵。没有惊讶,没有迟疑。只是温柔地接住,接住了小姑娘的一声从心里冒出来的撒娇。
这是她赋予她的特权。
沈韵舟背上包,跟在她身后。
年长女人应付这句胡话的游刃有余让沈韵舟佩服到头皮发麻。
刚踏出酒店的门,一阵风从街角掠过来,果然凉得冻骨头。
她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肩膀,低声补了一句:
“你说得对。”
简霁闻莞尔,抬手自然地扶正了她背上的包带。那一下极轻,却把她整个都安顿好了。
动作顺手到仿佛已经当起了她的妈咪。
*
一路上,简霁闻一边走一边在群里发语音,提醒所有人九点前必须准时到达教室,不能迟到早退。她语气平稳,步伐不快不慢间,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
阳光完全洒开,两人迎着晨风走了几分钟,便看见在索邦教室外聚集的众人。Isabelle de Villeroy 女士和另一位法国女人站在一块,正交谈着什么。
简霁闻走上前打招呼,神情温和有礼。Isabelle笑着将两人介绍,年轻女人名叫 Annabelle,法语教学经验颇丰,接下来半个月的语言课程都将由她负责。
而简霁闻这次作为陪同导师,仅需在课堂后排坐着,处理自己的事务,偶尔答疑。
沈韵舟在她们谈话间进了教室,原想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却被叶栖南隔着两排桌椅喊住:“舟舟,这边!”
她便自然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Isabelle简单介绍完课程安排后,Annabelle正式开课,语速很慢,带着南法口音的轻柔。她让大家轮流自我介绍,从前排一个个开始。
沈韵舟坐在靠窗的位置,轮到她时,她只是起身,语速不紧不慢地用法语说了几句。
她没有用太长的句子,却因为语调自然流畅,又落落大方、发音清晰,在一众语音生涩的学生中显得格外出彩。
Annabelle听完轻轻点头,似乎早听说过她的法语水平。
轮到叶栖南时,她也用得相当流利,还在结尾调皮地加了一句:“如果Mada的课讲得太快的话,记得来找我开小灶。”
姑娘们笑出声,现场气氛一下轻松许多。
等到轮完所有人,叶栖南立刻凑近,压低了声音:“舟舟,昨天晚上都没看见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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