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配点酒吗?”
她在轻声询问她是否允许。语调平平,却带着一点悄然的期待。沈韵舟微张的指尖,还在轻轻握着床单的边角。
简霁闻回头看她,温柔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停了一秒。
“可以喝一点。”她慢慢开口,“你毕竟是成年人了。”
顿了一下,她又补了一句,语气依旧温和:“不过,明早九点有法语课。
沈韵舟点了点头,动作干脆地掀开被子:“我酒量很好,不会醉的。”
她边说边起身走向洗漱间,脚踩在地毯上的动作带着不掩饰的轻盈。突然之间,整个人就醒透了。
简霁闻点头同意了:“那收拾收拾,我们出门吧。”
于是俩人很快换好衣服,手机和房卡装进口袋就出了门。
简霁闻出门前提醒过沈韵舟,巴黎昼夜温差大,晚风一吹还是冷,让她穿件长袖。沈韵舟乖乖穿了件浅灰色的针织衫,走出酒店大门那一刻,只觉得空气清凉,刚好落在皮肤上,不太冷。
到街上时,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九点整,天空大亮,蓝得均匀而宽阔,只在西边被晚霞轻轻晕开了一道橙。
接着,她的第一反应不是看街,也不是看景,而是听——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法语声不再只是热闹两个字可以概括。
是有节奏的,是层叠的,是每一条街在集体做一场夏日不会落幕的梦。
大笑声是背景音,酒杯的碰撞是节拍,狗叫、鞋跟敲石板的回响、刚划开的酒瓶气泡声,还有旁边餐馆里服务员拖长尾音喊着“Voilà”。
这些都是一场散开的合奏。她第一次知道了,巴黎夜晚从不睡觉。
“下次我们也来露台点杯酒,好喜欢这种氛围。” 沈韵舟感慨道。
她说这话时耳朵还没收回来,语气里也带着一点欢欣,这时才有点像第一次真正走进巴黎这座城该有的活泼,整个人也被这股热闹点亮了一些。
简霁闻听着,脚步没停,却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想起自己读研究生时的某个夜晚,也是这样一个温柔得没有尽头的夏夜。
她和来自阿根廷、黎巴嫩和西班牙的同学窝在六区一家酒吧的露台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改Pre。不用多点,一杯1664能喝上三个小时,笑声一直没停过。
“好啊,”她笑得明朗,“等你们不上课的周末,我们挑一两天来吧。”
“我们”是她们俩单独一起来的“我们”,还是所有人一起,她没说。
沈韵舟也没有追问。她只觉得很安心,应了一声,无论是哪种“我们”,都很好。
不多时,她们跟着导航走到了最近的 Carrefour。这是沈韵舟第一次逛法国超市,有点新鲜。
她不慌不忙地看着货架,一会儿停在Bonne Man果酱那一排,一会儿盯着冰柜里的荔枝味酸奶出神。她不动声色,把好奇心藏在不紧不慢的脚步里。等两人停在有味道的奶酪柜前时,小姑娘终于按捺不住感叹了一句:
“不愧是拥有几百种臭奶酪的法国。” 她服了。
冷藏柜的白炽灯光打在一整排包装、形状各异的奶酪上,Brie、té、Chèvre、Toe……包装上印着各地名和AOP认证标志,简直如教科书一般的活化石。
她们挑了一块Brie奶酪,奶香浓郁又不太臭;一卷Rosette de Lyon风干香肠,切面密实,有点胡椒的香味;一盒去核黑橄榄,一小罐杏干果酱;还选了一包blinis薄饼和咸味小饼干作搭配。
在酒类区,沈韵舟站在一整墙红酒前踌躇,又仔细看了一会标签,最后挑了一瓶Cotes du Rhone,不张扬但味道持久。
俩人全部逛完后,沈韵舟注意到入口那几台自动收银机空着,正准备走过去,简霁闻却轻轻扯住她的袖口,“那边。”
语气不重,只在提一个不容置疑的小建议。
沈韵舟顺从地转了方向。
排队时她才意识到简霁闻站得比她略靠后一步,把结账这一步有意地交给了她。
她没多说什么,只是抬头冲收银台的法国女人笑了笑:“Bonsoir。”
接着一边结账一边开口要了一个购物袋:“Et un sac, SVP ”
收银员问是否需要小票,她自然接过,道谢:“Oui, rci beaucoup. ”
连贯、清晰,标准,语调老练又不怯。
从Bonsoir的晚上好,到Au revoir的再见,沈韵舟没有任何一丝卡壳。简霁闻站在一旁,只看着,欣赏一个她早就知道会成功的小测验。
走出超市时,两人一人抱一袋。
袋子不重,纸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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