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崔氏在朝中能有如今的地位靠得却不是后妃,而是多亏了这两位崔大人的才学。崔墨卿已是天赋异禀的读书人,曾在幽州京都府拿过解元,然其幼弟崔清言比之更甚,正是他那届殿试第一的金科状元!
有太祖遗诏在前,肖王府与崔氏往来并不密切,是以宁逍与这些远亲也只在兰台祭祀时见过几回。
“是么?”那声音懒懒,似毫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如此——孤也许久未见你了,下朝后,你与孟浮屠二人留下。”
“...谢陛下。”
西苑,花园。
宁逍与孟浮屠
一块儿被接引的宫侍带进殿内,他们跨过门槛,进了御书房。
见到殿中央有一人独立背对着他们,二人一齐跪下,低头叩拜对其行了大礼。
“臣,叩见陛下!”
那人没回话,转过身,缓缓走到他们中间来。
不过几息的功夫,却仿佛过了许久。
宁逍低垂的视线只能看见这人深色的靴,而靴边明黄的衣袍,似乎要垂到这地上来了......下一刻,她被人托着胳膊扶了起来。
她抬眸,毫无情绪的神色落进那人眼底。
他在观察她时,她也没有漏掉他脸上的任何细节——此时的他眉眼深邃,瞳中酝酿着她看不懂的神色,与六年前在肖王丧礼上见到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当年那个稚嫩幼帝,终究长成一个深藏不露的怪物。
“都起来吧。”
“谢陛下。”二人闻言顺势起身。
皇帝扶着她的肩膀摩挲,勾起唇角,扯开了今日第一抹笑:“许是有六年未见逍儿了,孤甚是想念。如今你落得如此亭亭玉立,竟叫孤不好相认。”
这叫什么话,亭亭玉立?
宁逍强忍着怪异忽略他的措辞,假作乖巧回道:“宁逍也许久未见陛下,今日总算见着了,甚是欣喜!”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语气轻佻调侃道:“孤听闻你与老孟日前在观鹤楼内破了戒了?”
“臣未曾食肉!”她一本正经回道。
那人轻哼,却不拆穿她:“罢了,念你在西北吃了不少苦,这次便算功过相抵了。”
她躬身谢过,方提起正事,道:“陛下,我与孟大人和司部同僚们已经商榷完毕,西北此案的进程还待您定夺。”顿了顿,吸了口气又道,“逍儿恳请皇叔下封入沙手谕,让我等能入荆牧洲!”
皇帝闻言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负手而立正色道:“嗯...孤已看过你们上交的卷宗,入沙手谕倒是不难,只是——”他眉头紧蹙看着她,“你可知,我诸与沙地并不交好?沙鞑进犯边境虽已是十七年前的事了,但此行仍是凶险异常,这事孟浮屠该深有体会。若你等出事,我军在境外并不能及时支援。宁逍...你可有这个心里打算?”
宁逍正色道:“臣明白!”
见她如此坚持,皇帝叹了口长气:“唉,如此...那就让孟浮屠帮你安排人手吧。”
“谢陛下。”
孟浮屠在一旁装聋作哑听了半天,见陛下点到自己的名儿,当即就承诺必定会派下属好好保护宁逍。
“好了,孤也知晓你重伤未愈,”皇帝又拍拍她的肩,“孤已叫人在侧殿摆了午宴,走,你们二人一起,跟孤用膳去吧。”
二人面面相觑,齐声道:“...谢陛下赐宴。”
用完膳从御书房出来后,孟浮屠转身对她道:“殿下,六部那还有要案要在下处理,我就先走了,您一个人回去路上当心些!”
她刚想回应,就见殿门外的花丛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一闪的,反射着阳光。
孟浮屠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
只见那发光之物偷偷摸摸的,做贼似的从花丛那头一点一点地挪到檐廊下,这也是二人第一次在一把刀身上看到了猥琐感。
宁逍眼疾手快,将它掳进怀中,用气声问道:“你跑怎么出来了!”
她边问边左顾右看,以防有外人看见。
此时,正巧一宫侍路过,老孟赶紧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他们挡住。
伏诛也趁此机会钻进了宁逍袍底,她这才松了口气。
宁逍转过身,诚心道了谢:“灵物顽皮,多谢司承出手!”
孟浮屠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沿着连廊离去了。
“司承慢走。”
如此便只剩下她一人。
宁逍是享受独处的,趁这机会正好逛逛大内,顺带着消食。
当她慢慢踱步进了御花园时,却恰巧在拐角处碰到了个熟人......
“哟——扫把星回京了?”耳边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
侧方,那挑衅之人走近了些,冷哼道:“肖王殿下?真是许久不见呐......”
一天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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