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屠比宁逍大上许多,若他早成亲,大约也有个像她一般大的孩子。酒桌之上二人又熟络了一些,两个人都是直性子,推杯换盏间倒也其乐融融,几乎成了忘年交。
宴至中途,孟浮屠不小心洒了些酒在衣襟上,便到后方的更衣室内处理。
宁逍等他时,感到酒气上脸有些闷热,便走到窗边凭栏而坐。她望着城内的风景,为自己倒了杯茶来解酒。
蓦然,她瞧见楼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此时的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个路人,他在黑夜中如此显眼——如血一般的红色傩面,还是那身劲瘦黑袍,长发被他甩至身后,似乎从东面办案回来。
那人也看到她了,他似乎歪了歪头,远远地朝她行了个礼,路旁的灯笼将他的颜色照得暖了一些。
宁逍见状撇开脸,收回了视线。装作未闻般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皱眉。
茶凉了。
她又回头望去,但底下的街道冷冷清清,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仿佛方才看到的红,只是她酒后的错觉一般…
“殿下——”
是孟浮屠回来了,她起身,进了室内。
酒足饭饱后,二人拱手而别。
宁逍不擅长的事有几件,其中一件便是不胜酒力。虽不至于一杯就倒,但每逢宴席她定会将自己行酒的量,克制在清醒的状态。
不知是否身负心事,今日喝的的确有些多了。
她跨坐在马上晃晃悠悠地回府,踏云有灵识得回去的路,宁逍便一点儿也不担心。
马背上一颠一颠的,让她几欲睡去,踏云走得急了她便顺着颠簸的力道直直向后仰——
就在她快掉下马时,身体忽然被人从身后轻轻托了一把。那力道让她趴回到踏云脖间,恍然间她似乎听见一声不可闻的轻叹。
待抵达府门后,踏云径直踏上了石阶,一旁的门房见主人睡着了也不好拦,眼见着那马跨过了门槛后,往后院去了。
宁逍就这样醉着酒,趴在马背上被踏云送回到自己院中,在仆从们簇拥下,她又晃晃悠悠地爬下了马。
趁着片刻清醒,问了问客院的游世子。
听旁的小厮说,那位今日早早就睡下了。
宁逍闻言点了点头,便没再多管,被人搀扶着去浴房洗了漱。
沐浴后躺在床上,脑袋还懵,她晕乎乎地想明日该如何做准备,迎接后日进宫的事宜。
宁逍醉酒的消息很快就在府里传开了。
第二日游银到时,她还蒙着被子,沉浸在梦乡里。
“师兄,师兄——”游银坐在床边,轻轻晃动她的肩膀,“快到未时了师兄,起来吃点东西吧?”
宁逍不理他,将身子转去了另一边。
他又柔声哄道:“师兄就算是仙人,也该喝点仙露才是...”
床上的人仍不为所动,那被子甚至动了动,朝床里头挪了一大截,远离他。
游银见状轻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宁逍似乎听见了背后有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声音。
下一刻,身后一沉,腰间忽然搭上来一只手臂。
“!”
她瞬间弹跳起身:“做什么!”吓得声调都比平日清冽了许多。
转身,见那覆眼的白衣公子笑得枝叶乱颤。此时阳光恰巧照在床沿上,尘埃漂浮在空中,衬得他如妖似仙。
“如何能想出这种法子......”宁逍丧气般扶了扶额。
“是我错了师兄,你莫要生气~”这人撒娇的本事也是一流。
“从前不见你这样过......”她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宁逍抿了抿唇,转过身道:“你先出去。”
“师兄?我...”
“我要更衣。”
“啊,好。”刚走到帐边又道,“好了莫忘了唤我...”见她颔首后,才替她关好房门出去了。
一刻钟后,宁逍穿戴齐整地出现在他眼前,只是眼下的青黑到底暴露了主人昨夜未能安寝的疲意。
他将一碗解酒汤推至她面前:“怎会醉酒?从前似乎不太见你碰的。”
“一时兴起。”她将碗端起来一口饮尽。
“可,算上今日,这斋日也才到第三天......”他见对面逐渐沉下去的脸色,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师兄不会忘了吧?”
“......”她真忘了,她一个道士怎会记得禅宗的规矩!
“无妨!孟浮屠也吃酒了。”到像是说给自己的安慰话。
宁逍拿勺舀着碗里温热的鱼汤,看着对面这人拿签子将糕点扎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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