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钊哥儿被裴萱教导,脆生生跑来明怡跟前唤了一声舅母,明怡一手操起他抱去了院外,随手摘来一片叶子,擦净,抿在唇间给他吹曲子听,那真是一段清扬的旋律,听得钊哥儿手舞足蹈,咯咯直笑,裴承玄在一旁叫好喝彩。
裴萱见儿子乐,也丢下手中茶盏,好奇去瞧,齐俊良见她出了门,也忙跟荀氏告罪,追了过去。
明间只剩下荀氏和裴越。
母子俩视线不约而同落在窗外,那里天光昳丽,语笑喧阗。
“一晃钊哥儿也三岁了,如今你也成了婚,若是你爹爹在世,瞧着该多欣慰。”
裴越指尖扶着茶盏,视线在明怡身上落了落,更多的看着钊哥儿。
做舅舅的,向来疼外甥。
“钊哥儿三岁了,也该启蒙,我打算在府上择一西席遣去齐府,教钊哥儿习字读书。”
荀氏见他还有心思管旁人,轻哼一声,“这般喜欢孩儿,那还不早些跟明怡生一个。”
裴越俊脸微微一僵,垂眸看了一眼盏中茶水,没说话。
荀氏转过身面朝他,忧心忡忡问,“跟明怡处得如何了?”
裴越如实道,“话不投机。”
荀氏冷笑,“你整日跟个冰木头似的,能跟谁有话说?”心里却明白儿子的苦,天差地别的两人,能说到一块就怪了,面上却道,
“莫不是你心里有成见,不愿与她说话?你慢慢试着了解她呢....你瞧,厨房的事,她料理得就很好...”
裴越恐她唠叨个不停,抬首打断道,“母亲,我告了半日假,使团已抵达郊外,明日便要进城,我得回宫与礼部核对章程。”
说完起身朝她行礼。
使臣进京,风波骤起,朝中诸路人马牵扯其中,京城恐要不太平了,正值多事之秋,家务朝务,事事在心,每日都忙不过来,他焉有功夫与人谈天说地?
更遑论谈情说爱。
荀氏晓得他不耐烦她说教,下了木樨,抬手替他理了理衣襟,劝道,“我也不指望你与明怡能像你长姐姐夫一般鸾凤和鸣,好歹给她一个孩子,好叫她安身立命,也能在裴家站稳脚跟。”
这回裴越神色微凝,好似听进去了。
再度一揖,“儿子心里有数,母亲勿忧。”
玩了半日,裴萱提出带着孩子在裴家小住几日,让齐俊良一人回去了。
荀氏安排嬷嬷替裴萱收拾屋子,得了空,将明怡叫进房,
“我今个儿瞧见他们都送了贺礼给越儿,怎么不见你这个做妻子的有所表示?”
儿子油盐不进,荀氏只能从儿媳妇下手。
明怡叫苦不迭,昨夜想了一宿也没想到能送什么,准备糊弄过去,孰知还是被婆婆抓了个现行,“我想想。”
出了春锦堂,撞见裴承玄牵着钊哥儿,将之送去裴萱出嫁前的院落,明怡拦住他问道,
“你哥生辰,你送了什么?”
裴承玄闻言也满腔苦涩,“我能送什么?我哥那挑剔的劲,什么好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思来想去,我端端正正抄了一篇《灵飞经》给他,他见我略有进益,很满意。”
明怡哭笑不得,“你这路子走对了。”
裴承玄还很骄傲,“那是自然,像我与嫂嫂这等不学无术之流,稍稍有些进益,就是给兄长最好的生辰贺礼,”说完唆使明怡,“要不,嫂嫂也抄一篇?”
明怡摇头,她与裴越曾通过文书,字是不能写的,恐被他看出端倪。
回长春堂的半路,路过院后那一片竹林,
忽然有了主意。
夜深,裴越至皇宫回府,照旧先进了书房。
至书案坐下,刚喝口温水,便觉今日几位管家神色不对,一个个把头均埋得很低,好似闯了大祸。
“怎么了?”
大管家晦涩地抬起头,“家主,长春堂后院那片竹林被人砍了。”
裴越一愣,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来。
古人云:“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裴越也爱竹,十岁那年便亲自种了一片,起先土壤不合,竹发的不好,经过几年培育,终于长成茵茵的一丛,远望如一片绿云,他甚是喜爱,如今却被人砍了。
“谁砍的!”
其实不用问,已然猜到是何人所为,除了李明怡,无人敢动他的东西。
不等管家答,斥道,“为何不阻止?”
管家小声道,“您说过,见少夫人如见您,小的们不敢阻止。”
裴越服气地闭了嘴。
已经砍了,不至于为这点事去责备她,他不是这么没风度的人,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夜深,裴越在书房沐浴后,回到长春堂,院子里静若无人,裴越下意识往后院竹林望去,果然过去齐齐整整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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