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帮你,她不回来,就这样。”林淮叙对他的咆哮依旧不作反应,似乎早已习惯。
“混账,都得给我回来,你把钱留给那个窝囊废,让她一个人在国外享福?”
只在这时,林淮叙的神情才彻底阴沉而冰冷,像久不见明的天。
“她是我妈,你放尊重点儿。”
“我是你老子!”
怒而失控的一巴掌扇到林淮叙脸上,他的头偏了一下,眼睛微阖又猛地睁开,一种与寒冷分庭抗礼的热辣在他的皮肤上蔓延,他的脸变成了那种日晒不均的,颜色参差的劣质苹果。
童安鱼掌心氲出汗,用力攥进棉衣里,执拗的不肯闭眼。
她并不想看别人的窘迫,只是以往这种充满暴力和冲突的画面,她只在文学作品和社会新闻上看到过。
她父母每天睡前都会有晚安吻,以前她妈医院工作忙,没空陪伴她和她哥,有亲戚过来发几句牢骚,她爸都会生气赶人,毫无条件地维护她妈。
所以她和她哥从小并不觉得缺失了什么,反而是这种家庭氛围带给她无可比拟的安全感。
她突然意识到,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物候,有人四季如春,有人冰封千里,它如此截然不同。
当男人再一次抬手时,林淮叙已经将他的小臂牢牢抓住,手背凸起的骨头几乎要将皮肤顶破,渗出沉冷的血腥来。
“想我帮你,就别找她,我再说最后一次。”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十秒钟,这期间林淮叙一次都没有咳嗽,他眼睫挂着冰晶,不再呼出雾气,颈子上的血管像一根根扯紧的弦,随时可能断掉。
他在与身体本能对抗,又或是与某种顽固的威压对抗。
童安鱼不知道在那短短的十秒钟内林淮叙思考了什么,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男人似乎终于意识到林淮叙逐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的太阳穴胀了又平,然后不甘地放下了手。
在下一辆公交车驶来时,他头也不回的上了车,而那夹在腋下的鼓鼓囊囊的钱包,从始至终都没打开并留下过。
林淮叙在男人离开后才允许自己痛快的咳出来,他咳得很用力,原本宁折不弯的脊背也躬了下去,一副要把扁桃体咳出来的架势。
童安鱼赶紧朝他跑了过去,她怕林淮叙咳到大脑缺氧晕在这儿。
这幅身子骨,怕不是祖宗叫林黛玉吧?
林淮叙似乎早就察觉到她的存在,并没有震惊,甚至连眼皮都没掀起来。
男人的暴力是很有侵略性的东西,哪怕目标明确,也会让旁观者生怯。
从畏惧到反抗,是一段很漫长的路,他走了二十一年。
林淮叙嗓子刺痛得厉害,想说话但咳意止不住,大片的白雾飘出来,深青的血管爬上他原本麦白的皮肤。
“怕了就......咳离我远——”
他没来得及说完,童安鱼嗖的将润喉糖塞进他怀里,小声说:“你快含一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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