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
在两个活人看不见的地方,一道虚影自观昙身体分化而出,将那只食餍一击毙命,化成地上一滩黑泥。
虚影消散,蒙住阿厌眼睛的手撤去。
他一眼就看出,观昙的魂魄又淡了几分。
“你怎么样?”
观昙淡淡一笑,倒沉得住气:“放心,鬼是不能再死一遍的。”
阿厌心中惴惴:“需要香火吗?”
“恐怕是来不及,你看。”
阿厌这才注意到,这只食餍死了,却和上一次那只不同,从命门里缓缓飘出一颗核来。
“这是什么?”阿厌问道。
“果然如此,这些食餍是被人豢养的。”观昙答道。
所以豢养它们的人也就在不远处了。
他拈住那个核,指尖用力,那东西裂出一道纹。
里面一道金色符咒逸散在空中。
观昙喃喃:“追踪咒,饲养的人是在利用这些食餍搜捕谁。”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他心里继续想道:或者应该说,在搜捕身中某种特定诅咒的人。
一只食餍死了,剩下几只待在原地,蠢蠢欲动但不敢贸然上前。
“怎么办!?”书生刚松的半口气又吊上来,“真君殿下快再显显灵!”
林子里传来参差不齐的脚步声,然后是几道人声:“快追上!那边有发现。”
几个身穿朱红道袍的人举着火把出现在视野里。个个都腰间配木剑,额上印火焰纹。
见他们走近,书生狂喜:“是度厄师!我就说这神像灵验,这下我们有救了!”
“南脉弟子啊。”观昙撂下一句话,匆匆钻入阿厌体内。
阿厌倒是了解度厄师的分支,四大部洲各有东、西、南、北四脉。
三百年前,东、西、北三脉式微,逐渐失传。唯有南脉这一支几经坎坷地熬了过来,如今虽算不上枝繁叶茂,好歹主支和几个分支还算完整地传了下来。
“你怕他们?”阿厌在心里问道。
“怕。”灵识里传来观昙的回答。
阿厌若有所思:“你生前该不会是南脉的度厄师?因为破戒成了师门叛徒?至于怕成这样。”
观昙没回答,阿厌只当他是默认。
“道长,救救我们!”书生冲几个道人招手求救。
其中一个道人走上前来,没有理睬书生,一只脚踩在食餍腐作的黑泥上,脸色突变:“死了一只?”
剩下几个也跟上来,七嘴八舌:
“掌座让我们来这寻人,现在好了,人还没找到,先死了一只。”
“这东西可是极难驯化出一只的。”
“这可怎么向掌座复命。”
“掌座不是说他稍后就到吗?”
观昙啧了一声,心道如今这些小辈真是越发不济事,南脉掌座又是什么人物,怎么尽把人往歪路上引。
阿厌暗自思忖,他们要找什么样的人,竟要劳动堂堂掌座来此。
书生刚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又“唰”一下惨白回去,如果这些怪物是这些度厄师豢养的,那么逞凶伤人的也是这些度厄师了?不是说度厄师度众生苦厄,有慈悲心肠吗?
阿厌心里亦如是想,又忆起沈咎,暗叹道,果然是颠倒乱世,众生皆在火宅之中,世间所谓济世者,披着慈悲人皮,内里却是些腐肉脓血做的恶鬼心肠。
嗔心已起,体内安分了两日的咒枷隐约有破土而出的迹象。
剩下几只食餍似乎闻到味道,向前逼近阿厌几分,引起几个道人的注意。
“又一个中咒的人?”
“难道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掌座要我们找的人?”
“不如让这只食餍试试,看它吃不吃得下。”
闻言,嗔心烧旺,似火穿五脏,油滚六腑。
“就凭他们。”观昙轻笑。
阿厌感到体内鬼魂气息波动,紧接着几只食餍像活人撞了鬼一样连连后缩。
不知观昙又做了什么,一股清明之气似甘霖渗入阿厌四肢百骸。
“小阿厌,纵然浮生千劫尽长夜,长夜终有一灯明,”观昙声音从阿厌的灵识中传来,洪钟轻叩般通透心神,“别灰心。”
“当真?”阿厌迷茫了。
“当真。就像刚才,你不就保护了那个书生吗?一念心即光明所。”语气轻柔得像春雨,却字字千钧掷在阿厌心上。
阿厌心里那处嗔念不及壮大,又平歇下来。
“你们谁杀死的这只食餍?”为首的道人问道。
阿厌正在心里和观昙一起想对策,怎么把眼前这群半吊子糊弄过去。
最后二人得出最佳方案,就对他们说,情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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