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谢泱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阿娘托三长老列了数十卷与谢家有交的强者名单,除南淮外,其他四洲之人不在少数。
谢泱挑得眼花缭乱。
刚开始他还有几分不适应,因为凡修炼之道有建树者,大多性格执拗、脾气古怪。
他问阿娘:“我如此挑选,他们就一定会收我为徒吗?”
阿娘奇怪反问:“天下强者皆爱天才,我儿十四结丹,哪轮得到他们挑剔?”
谢泱微顿,才发觉这世他结丹甚早,仅比裴应物要晚上四个月,已经是众修士眼中的香饽饽了。
挑来挑去过了十日,终于留下一页人名。
谢泱想修剑道,为着早日与裴应物退亲,又需修医道,这两道分别修习者不在少数,可均登峰造极者,却是寥寥。
阿娘看了几遍,均不满意。
她认为:师尊,是传道授业解惑之人,学艺不精,如何解惑?
“那这个呢?”谢泱指着两个人名,这是对夫妻,丈夫是医修,妻子是剑修,修为算是卓绝。
谢辞久拿笔勾掉:”不可,夫妻总有吵架的是时候,你若同时拜二者为师,以后有分歧,你夹在中间何以自处?”
谢泱听得头大。
他上辈子拜师草率,季青霜教得更是草率。
他只给谢泱扔几本武学,惑也不解,道也不授,让他自己看。
若不是谢泱有几分悟性,恐怕早已走火入魔。
“行了。”阿娘叹气,将书页扔到一边:“中洲上五宗还有几个太上长老,算是看得过去,等含章回来了,我们再同去拜访。”
谢泱的阿爹,傅含章,是个符修,在医道上也有所涉猎。
谢泱提议:“不如阿娘阿爹教我,省得麻烦。”
这无疑是一个馊主意,谢家虽隐世,但不是说不和外界相交。
恰恰相反,游五洲、历四海、结亲朋、见苍生,如此反复,阿娘此时的旧友,就是年少时游历结识。
窝在家里闭门造车,不是谢氏人的风范。
谢泱挨了阿娘一个暴栗。
惊蛰这天,电闪雷鸣,阿爹淌着雨幕归来,他隔开淅沥的雨水,轻装简从,身后还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疯颠颠的,冲过垂花门,拉住谢泱的手傻笑:“好啊,好啊,又给我见着一个好苗子。”
谢泱一头雾水。
可人是阿爹带回来的,出于尊重,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手缩回。
这就出了岔子。
老者拉着谢泱的指骨,一根一根地瞧,边瞧边叹:“根骨奇佳,但命途多舛,我估摸着,还要死上那么一次。”
太不吉利,众人脸色大变。
在场的无不是修者,修者顺天而行,自是信天命。
中洲有千丝萦命阁,阁主天生目盲,以卜天命,其卦万金难求。
若老者只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子,众人大可一笑了之,再将其请出去。
恰是不巧,老者姓崔,单名一个渊字,世称临渊道人,是五洲同千丝萦命阁阁主齐名的卦师。
他的话,不得不信。
阿娘急切问:“可有解法?”
临渊道人盯着谢泱的眼睛,仍是乐呵呵的模样:“有解有解,只要拜我为师,自然有解。”
他那副作态,看上去支条横幅,往村口一坐,就是个十足的神棍,还是给钱就扯的那种。
谢泱无语,他不想学算卦,便说:“谢前辈赏识,只是小子愚钝,无卜卦之能,恐耽搁前辈时间。”
他正色道:“若前辈真想相救,不若直接告诉晚辈解法,谢家自有重金酬劳。”
谢泱迂回,临渊道人却是半点不上套:“你又不是我的徒儿,我凭何告诉你啊?”
他往腰间一掏,又笑道:“你这小子,当真眼拙,竟看不出我是剑修么?”
谢泱于是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松垮的衣物间,果然藏着一把小剑,中指长短,宛如配饰。
剑修爱剑如命,不论何时何地,总将剑放在显眼位置,若得好剑,少不了四处炫耀,何曾见过临渊这般将剑缩小的?
谢泱不言。
临渊道人得意扬眉:“我既能算出你日后会有大劫,又怎会不知你已入了剑道。哦……不止剑道,为了某人,你还要学医……”
他捋了捋胡须:“恰好老朽精通于这两道……如此看来,你生来就当是我崔渊的徒儿。”
谢泱仍想回绝。
笑话!旁的不知,临渊师承何处他还不知么?
临渊出身剑宗,正是剑宗的太上长老,他又不是脑子抽了往火坑跳,不到非做不可的地步,谢泱不会去淌季青霜宗门的浑水。
两人一顿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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